外頭大風大雨的,內裏酒肉穿腸;九州境內,百姓多災難,食不果腹;奈何衙門八字開,內裏逍遙又自在……
望着這一桌子的才,祁越是真的難以下嚥。
不只是祁越,陳濯也是如此。
“大人。”陳濯起身,“卑職喫不下,先行告退了!”
祁越點頭,陳濯轉身就走。
倒是一旁的赫連琦冷笑了兩聲,“這個時候裝什麼清高?該喫喫,該喝喝,都到了人家的地盤上,還耍什麼脾氣?”
“大人,請!”縣令趕緊敬酒。
祁越起身,“你們慢慢喫,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語罷,祁越大步流星的離開,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彷彿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出了門,外頭大雨瓢潑,聽得人心內煩躁。
“你竟也喫不下?”陳濯站在檐下,轉頭瞧着一道出來的祁越,“我原以爲大人在公主府待久了,什麼都見過,什麼都試過,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慈悲心腸?”
祁越負手而立,“慈悲心腸和出身沒關係,何況我不是慈悲,只是不想變成別人的盤中餐,今日喫的是鴻門宴,來日上的就是他人的餐桌。”
“話有點深奧。”陳濯笑了笑,“不過卑職相信大人所言,有些東西還真不是肉眼所能見着。”
祁越瞧着外頭的雨,眉心皺成了“川”字,“最討厭下雨。”
“南兆九州,之所以水患氾濫,一則是因爲下雨太過,二則是因爲河道淤塞和堤壩的緣故。”陳濯轉頭瞧着一旁的外牆,“什麼聲音?”
祁越循聲望去,想了想,便趕緊過去看看。
二人撐着傘,循聲從偏門出去。
牆外頭,蜷着不少人,一個個躲在樹下,瞧着渾身溼透,且都是面露驚恐之色,尤其是在見到了祁越之後。
“軍爺,軍爺,我們就是躲躲雨,這就走,這就走!”
所有人都起身想跑,奈何身子虛弱,跑的時候東倒西歪的,瞧着很是狼狽不堪,一個個滿身泥濘,手中只有破敗的雨布,還有一些帶葉的枝條,僅此避雨。
“站住!”祁越一聲喊。
身後的軍士,當即把衆人包圍。
所有人,戰戰兢兢。
不瞬,祁越已經帶着他們進了後院,屋瓦遮頭,熱水在手。
“去拿幾身衣裳,每個人都換換,彆着涼了!”祁越開口,“屋內的爐子燃起,火挑旺一些,別讓人凍着。”
陳濯當即去辦,誰知剛出門,就瞧見了急急忙忙趕來的縣令,還有身後的赫連琦。
“你們去弄幾身衣裳,這裏交給我。”誰也攔不住他們,唯有陳濯還有點分量。
縣令一來,陳濯便伸了手。
“大人?”縣令忙道,“聽聞亂民擾了大人的,所以下官趕緊過來看看,可有驚着?”
陳濯皮笑肉不笑,“縣令大人放心,沒驚着,但是呢……雨淋着了,有點心寒而已,您不好好喫着飯,跑這兒來幹什麼?也想跟着暖暖身,喝點熱水管飽?”
“下官、下官……”
縣令轉頭去看赫連琦。
“閃開!”赫連琦上前。
陳濯懷中抱劍,勾脣冷笑,“赫連副使,裏面那位手裏拿着聖旨呢!您是想抗旨不遵呢?還是想較量較量?”
“一隻狗而已,也敢在這裏犬吠不休?”赫連琦伸手去推陳濯。
陳濯身子一閃,安穩避開,仍是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