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316章 最是瞭解,枕邊人!
    “怎麼了?”陳濯瞧出他的愣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祁越低頭喫着面,“先喫吧!”

    陳濯:“??”

    這廝藏着事兒。

    “是昨夜出事了嗎?”待喫完了面,二人行至巷子裏,陳濯才慢悠悠的開口,“爲何府衙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祁越搖頭,“不是,應該是外頭。”

    “外頭?”陳濯愣住,“不至於吧?我這剛回來,路上沒發現什麼異常。”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眉心緊蹙。

    “你先去休息,養養精氣神再說。”祁越轉身就走,“我去看看。”

    “欸,我……”

    還不等陳濯開口,祁越已經一溜煙似的鑽進了人羣裏。

    陳濯不解,“跑這麼快作甚?我又不會攔着你!這般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老相好來了呢!”

    祁越其實只想證實一件事,但這件事,最好先別驚動陳濯,所以纔會跑得這麼快。

    只要跟着府衙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義莊外頭,重兵防守。

    這麼多人圍攏着一個義莊,陣勢可以用滑稽可笑來形容,即便如此,所有人仍不敢放鬆警惕,好似這裏面隨時會蹦出點什麼似的?

    紀鳴德面色慘白的醒轉,此番就在樹下靠坐着,他要知道,這義莊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被嚇了一趟之後,又不敢親自衝進去,只能在這裏等候。

    “大人?”行風這會才稍稍心安。

    人多了,總歸膽子大一些。

    “衝!衝進去!”紀鳴德下令,“我倒要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

    行風領命,“是!”

    衝百年衝,他也想知道,這裏面都有什麼?

    可一幫人衝進去之後,皆是愣了愣,都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停屍房內,一切如舊。

    屍體還立在那裏,但也只是單純的立着,棺材蓋橫七豎八的丟在地上,與事發當時的場景一致,這就意味着,自他們跑出去之後,這裏依舊保持着原樣。

    原樣是什麼意思?

    沒有詐屍,也沒有那些怪力亂神之說。

    行風愣了愣,沒先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尤其是當他看到光亮處,那一縷縷的黑線,登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之前天色灰濛,哪怕東方出現了魚肚白,這屋子裏依舊是陰森昏暗,大家被這麼一嚇,自然是屁滾尿流的跑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半空中懸浮着的黑線。

    “黑線?”行風慌忙出去稟報。

    不多時,紀鳴德進來。

    黑線一斷,這些立着的屍體,紛紛倒下。

    從始至終,棺材蓋被掀開,屍體立起來,全都是因爲這些從房梁穿過的黑線在作祟,因爲棺材晦氣,所有人經過的時候都會盡量避開,走邊上寬敞之處,誰也不會靠近棺材羣。

    正是因爲如此,加上夜色黑沉,所以……

    “居然就這樣被擺了一道!”紀鳴德氣得一刀劈在棺材板上,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能將對方生吞活剝了。

    可現實是,他哪兒知道對方在哪呢?

    人都找不到,撒氣也沒地!

    “大人?”行風也不知該說點什麼纔好,跟着大人這麼多年,他好真的從未見過,大人喫這樣的虧,大虧!

    紀鳴德顫顫巍巍的往外走,若不是行風攙扶得及時,真真要氣得再度暈在地上。

    “奇恥大辱!”紀鳴德狠狠閉了閉眼,“沒想到,南兆九州竟出現了這樣的一號人物,耍心思居然耍到這份上,着實是有些本事的。”

    行風擔慮的瞧着自家大人,“大人?”

    “大人!”底下人彙報,“這些屍體都是原來的,沒什麼異常,只是……”

    只是,守靈人的屍體,有些異常。

    行風當下轉身回去查察,伸手摸了摸屍體,整個人頓時脊背發涼,驚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骨骼斷裂,無一處完好。”

    如此折磨,難怪會招供。

    任誰也受不了這分筋錯骨,骨骼寸寸斷裂的痛楚。

    “這不止需要心狠手辣,也要功夫高強,才能做到這般乾淨利落,骨斷而皮未損,保持屍身完好。”行風解釋。

    空氣彷彿凝滯,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不管是誰,查!”紀鳴德怒不可遏。

    行風行禮,“是!”

    “還有,封鎖消息。”紀鳴德咬着牙,“此事不得泄露,若是讓林家那邊知曉,必定後患無窮。萬一借題發揮,這件事便會真假難辨,反而便宜了那些賊人。”

    行風頷首,“卑職明白。”

    “行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莫要讓我失望纔好。”紀鳴德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行風畢恭畢敬的揖禮,“卑職定不辜負大人所望。”

    “走!”

    “是!”

    祁越在遠處瞧着,這幫人在義莊裏進進出出的,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什麼都沒查出來,最後還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呵,蠢。

    雖說是人撤了,但是暗哨還在,所以祁越沒有打算進義莊一探究竟,要知道紀鳴德沒查出什麼來,自己進去也未必能有收穫。

    思及此處,祁越轉身去了林中。

    林子附近亦是有人蟄伏,祁越不動聲色的落在樹梢,就這麼冷眼睨着底下的動靜,這些人是奉命守在這裏。

    守株待兔是最蠢笨的辦法,可見紀鳴德是有點黔驢技窮的前兆。

    滿地都是血色,還有一些野獸在刨食,畫面有點血腥,但這纔是現實,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總歸逃不脫弱肉強食的結果。

    祁越用一枚小石子便引開了看守的人,輕飄飄的落在了樹下,冷眸快速掃過周遭,終是將目光落在那一行血字之上。

    他緩步上前,指尖撫過樹幹上清晰的箭痕。

    這麼多的箭痕?

    眉心陡然蹙得生緊,稍瞬,他笑了。

    “原來如此。”

    這般陣仗,這般大手筆,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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