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上的事情,終究不能事事如人願。
“你這麼說的意思,不就是先皇后……算計長公主嗎?”李茉低低的開口,“可那是她的親生骨肉啊!若換做是我,怕是舍了命也得護着自己的孩子,怎麼捨得送出關去,讓她遠離父親的庇護,這不是送她去死嗎?”
牧啓方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也許你說的對,也許說的不對,比如說,先皇后要送走的人,就真的是長公主嗎?”
宮裏那麼多人,先皇后未必只念着長公主。
“先皇后生前,其實不怎麼在意長公主,甚至於有些恨她。”祁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從自己的父親口裏,尋着那麼一星半點的痕跡,“她並非自願入宮,是以對先帝並無情意,其後生下長公主,亦是……”
說到這兒,祁越頓了頓。
勉強沒有幸福,強扭的瓜不甜。
這個道理,在先帝和先皇后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父親在世的時候提起過,先皇后是異族,但這異族二字因爲先帝的寵愛,被抹得乾乾淨淨,以至於前朝後宮無人敢提“異族”二字。
先皇后生得貌美,放眼後宮無人能及,從百里長安身上就可見真相,她全部承襲了母親的美貌,所以稱其爲大昭第一美人,亦不爲過。
“這就難怪了!”李茉開口,似乎有些感悟,“既不是喜歡的夫君,自然不屑於所生的兒女,對於長公主便也不那麼喜歡,甚至於……若然是先帝強迫的話,那就只剩下厭惡了。”
祁越眉心微蹙,腦子裏忽然浮現百里長安的那張容臉。
紅羅帳內,美人如玉。
趙功年搖頭,一壺酒下肚,喝得有點醉醺醺的,“誰都沒提,只說是宮裏的人要出關,帶着先皇后的親筆密函……嗝,對了,那應娘似乎也是禮州的人,所以纔會與太傅舊相識,又加上宮裏出來的,才能促成此事。”
聞言,牧啓方一愣,“禮州的人?”
“似乎就是安寧鎮的人。”趙功年有些累了,扶着牆角坐在了角落裏,不願與這些年輕人爲伍,“大概是猜測,你爹當年也沒說清楚,只說是鄉里鄉親的,該幫忙的時候就得幫忙。”
牧啓方與李茉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是不知道這一點。
“安寧鎮被屠戮。”李茉忽然脊背發涼,“那些藏在林子的什麼毒物,會不會只是個藉口?又或者,那毒物……”
“誰知道呢?”牧啓方不敢往下想。
二人轉頭望着祁越,卻見着祁越一言不發的,似乎頗有些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特使?”牧啓方低低的喊了聲,“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祁越回過神來,“我只是在想,宮裏應該會有應孃的記錄,包括她來自於何處,既然當日消失不見了,那是否意味着,她興許還活着呢?現如今,就躲在某個角落裏,暗自窺探着這一切?”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面色微恙。
有人躲在暗處?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真是讓人汗毛直立!
“這麼多年過去了,若她還在,到底想幹什麼?”李茉不解。
牧啓方想了想,“許是還沒送走,她們想送走的人,所以一直在想辦法?”
祁越陡然揚眸,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