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祁越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從哪兒看出來,我是禽獸?還是說,你這打心眼裏把我當成了禽獸?在下何德何能,能但得起你這一聲罵名?”
金陵揉着痠疼的胳膊,眉心緊蹙。
說實話,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所以纔會覺得……
“那你說說嘛,我到底怎麼回事?”她梗着脖子,一副“就是你、就怪你”的神色,即便是錯了,也得梗成對的。
祁越瞧了一眼火堆邊,她昨晚喫剩下的蘑菇,“你自己做過什麼,還需要我多說?呵!”
見他掉頭就走,好似真的生氣了,金陵才反應過來,許是自己昨天夜裏喫的那些蘑菇……
有人好似說過,蘑菇若是喫不好,會產生幻覺。
“毒蘑菇?”她扯了扯脣角。
竟是這般倒黴?
眼見着祁越轉身離開,她當下回過神來,衝到火堆邊上,將剩下的蘑菇快速塞進了自己的包袱裏,這東西既然有毒,想來留着有用。
畢竟身上沒多少防身之物,總歸是不行的……
眼見着她跟上來,祁越幽幽的轉頭望她,“還跟着我作甚?”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規定了我不能走這條路?”她翻個白眼,拄着杖也走得飛起,只是額角的薄汗,終是出賣了她。
祁越放緩了腳步,“死鴨子嘴硬。”
“鴨子活着的時候,嘴也是硬的。”她反脣相譏,“唯有人啊,纔會嘴軟。”
喫人,嘴軟。
祁越眉心緊蹙,這罵人的功夫,都是找誰偷師學藝的?
“出了這個林子,不要再跟着我。”祁越目不斜視。
金陵攏了攏身上的包袱,“你讓我跟着,我還不屑跟着了呢!”
呵,慣得你!
她纔不喫這一套,總覺得祁越身上藏着什麼祕密,十有八九是要乾點什麼大事,說不定這些事還跟自己有點關係呢?
思及此處,她愈發跟緊了他。
祁越不理睬,抄了小路下山。
一個走在前面,一個拄着杖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
夜裏的時候,住的是野客棧。
“兩位客官,這是要住店還是打尖兒?”夥計熱情的問。
祁越瞧了一眼金陵,剛要開口,卻見着她趕緊張嘴,“住店,要一間房。”
“哦,您二位是夫妻啊!”夥計笑着往前領路,“來來來,這邊請。”
祁越張了張嘴,只聽得她又搶先開口,“我這夫君不愛說話,小二哥有什麼事只管問我,待會將晚飯送到房裏來便是,至於這銀子嘛……問我夫君要便是。”
“好嘞,您欸!”
祁越:“……”
她倒是自來熟,進了門就趕緊合上房門,待迎上祁越探究的冷眸,旋即揚脣,“反正我不住,你也得住,這房間是你的,自然要你給錢,不是嗎?”
“你想得可真夠美的。”祁越裹了裹後槽牙。
她將包袱往桌案上一擺,兀自打量着房間,還算乾淨整潔,但有些黴味,得開窗透透氣纔行,“這不是事實嗎?難道你進客棧,不是爲了住店?”
這還真是……
“這麼大的房間,你一個人住可真是浪費,有我在,也好有個照應。”話是這麼說的,開了窗戶之後,她便一屁股坐在了牀邊,仰頭就躺了下去。
祁越偏頭看她,“所以,這牀該是我的。”
她翻個身,“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