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719章 在陳戊手中?
    王景恩本就是武將之子,又是行伍之身,什麼場面沒見過,生與死不過是一念之間,誰會真的將這些逆賊的性命放在眼裏。

    動用大刑的時候,王景恩連眼皮子都沒挑一下,瞧着那刑凳上嗷嗷直叫的馮賀遠,脣角揚起一抹不屑的輕笑,“背叛朝廷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怎麼上了刑罰,這般不中用?硬骨頭就得有硬骨頭的懲罰,這才哪兒到哪兒?”

    “不、不要……”馮賀遠滿臉是血,渾身都是血胡拉絲的,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他,總好過現在這樣的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不要?

    王景恩搖搖頭,“到了這地方,就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馮知府,你幫着他們爲非作歹,爲虎作倀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時今日?”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牧啓方啐了一口,“如今時候到了,活該此報。”

    馮賀遠被折磨得腦袋一歪,登時暈死過去。

    “大人,暈過去了!”趙誠道。

    王景恩坐下來,“拿水潑醒。”

    “是!”

    一桶冷水從頭澆下,驚得馮賀遠瞬時醒轉,渾身顫抖得愈發厲害。

    “大人!”見着沈唯卿進門,牧啓方當即行禮。

    王景恩起身,“沈大人!”

    “如何?”沈唯卿問,“可有說出點別的?”

    王景恩搖頭,“說來說去還是那些話,不知道是真的嘴硬,還是的確……就知道那麼多?”

    “不見棺材不掉淚。”沈唯卿緩步行至馮賀遠跟前,“馮賀遠,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們都當成了傻子?有些事,你確定不老實交代?”

    馮賀遠連擡頭的力氣都沒了,鮮血沿着髮絲和麪頰,止不住的滴落,他無力的喘着氣,“我真的、真的就只知道這麼多……殺了我吧,殺了我!”

    “殺了你?這也太便宜你了。”沈唯卿低頭瞧着他,“你真的不知道陳戊的真實身份?真的不知道冥淵和聖教勾結,背後的那些祕密?”

    馮賀遠冷不丁被揪起了頭髮,不得不揚起頭來,迎上沈唯卿銳利的鷹眸,彷彿祕密被戳穿,他止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陳戊到底是誰?”沈唯卿低頭湊近了他,嗓音陰沉,“他現在藏在什麼地方?冥淵在禮州,還有多少據點?多少個巢穴?”

    馮賀遠沒說話,只是死死的咬着牙關。

    “真是個不怕死的。”沈唯卿直起身子,嫌惡的鬆開手。

    楚英當即遞上帕子,“大人!”

    “他們要在禮州暢行無阻,做這些個害人的勾當,首先就得瞞得住金陵城。”沈唯卿不緊不慢的擦着手,“旁人做不到這些,唯有你這位禮州知府,可以幫他們一把。”

    王景恩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酷吏瞬時拿起了夾子,狠狠拔下了馮賀遠的指甲。

    “啊……”

    剎那間,沙啞的哀嚎,響徹刑房。

    “無條件的捨命相助,似乎是說不過去的,要麼你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裏,要麼你原就是冥淵的細作,若是前者,必定是要拿捏冥淵的把柄,以期來日扳回一局,所以你手裏是有陳戊致命證據的。至於後者嘛……”沈唯卿頓了頓。

    楚英接過話茬,“若是冥淵的細作,所知更多。”

    遠比馮賀遠之前吐的實話,多上無數倍……而他一心求死,就是擔心一旦熬不住大刑,會忍不住說出來。

    “馮賀遠,你說說,肚子裏揣着這麼多祕密,死了能瞑目嗎?”王景恩嘖嘖嘖的直搖頭,“若我是你,高低得拉幾個墊背的。”

    馮賀遠仍是不吭聲,死死咬着脣,渾身都血淋淋,還死撐着不開口,可見也是條硬漢。

    “真的不想開口?”王景恩雙手環胸,“沈大人,看樣子是這刑罰不夠啊!”

    沈唯卿嫌惡將染血的帕子丟在地上,“那就請王少,將,軍好好招待他,別讓他死了就成,若是真的剩下一口氣,務必給我好喫好喝好藥材的吊着,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到幾時?哦,別忘了還有馮家的人!”

    馮賀遠駭然瞪大眸子,“長公主答應過的……她答應過的……”

    “長公主是答應過,給你的妻兒老小留條命,免你九族的誅刑,可你不識擡舉,非要護着那幫賊人,你說長公主是這麼好欺負的軟性子嗎?”沈唯卿滿面嘲諷,“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若是活不下來的話……也只能算是命不好。”

    馮賀遠偏頭便嘔出一口血,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在那裏。

    “是那個小孫兒?”牧啓方眉心微蹙,“難道……”

    沈唯卿挑了一下眉頭,“在陳戊手中?”

    馮賀遠奄奄一息,垂下了眼簾。

    “那大牢裏的……是誰的孩子?”牧啓方愣了愣。

    馮賀遠沒說話。

    “李代桃僵,偷天換日,難怪抵死也不說。”王景恩了悟,“孩子在他們手裏,只要保住了他們就等於保住了孩子,而大牢裏這個不知來路的孩子,死了便死了,倒是給你馮家留了一條根。”

    馮賀遠渾身劇顫,眼神慌亂,“不、不是……”

    “不是什麼?”沈唯卿拂袖往外走,“不如滴血驗親,驗明正身再說。”

    馮賀遠急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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