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擔心,兄長和我還得依仗着您,肯定不會放棄您的!”赫連玥重新落座,“哦,還有侯府那邊,好歹也是親家。看在我的面上,爹一時半會的不敢再動您,您放心便是!”
赫連琦端着藥進門,“娘,藥好了。”
屋內,一片死寂。
赫連琦瞧了瞧面色各樣的二人,“怎麼了?”
“沒事。”赫連玥笑着接過湯藥,“我來伺候母親吃藥。”
赫連琦爲之一笑,王春瑩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出了府,赫連玥就被太后召走了。
所謂何事,心知肚明。
這件事終究是要告訴太后娘娘的,否則這位太后娘娘心裏不安,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情來,畢竟這宮裏宮外,還是得有所牽扯,才能連成一氣,最後扳倒百里長安。
只是眼前這情況,還真是讓太后失望啊……
沒扳倒百里長安,自個先亂了陣腳!
南珍趴在牆頭看熱鬧,只覺得這熱鬧還真是有點難以下嚥,若是百里長安在這,估計連瞧都懶得瞧一眼,畢竟自家人打自家人,這場面委實滑稽得厲害。
見着南珍從牆頭下來,夥計眉心微蹙的看了她一眼,“媽媽,不好看啊?”
“沒勁兒。”南珍滿臉嫌棄,“少了點味道。”
夥計撓撓額角,“那要怎樣纔算有勁兒?”
聞言,南珍仔細的想了想,“多半還是得她出手,才叫一個漂亮。”
“那倒是!”夥計點點頭。
那位出手可不同尋常,必定是要……漂亮!
“走吧!”南珍擡步往前走,“沒意思!”
不知道她那邊,是否安然呢?
遠在禮州,看不見摸不着的,可真是讓人擔心……
的確。
這會的百里長安,尚未安然。
傷勢在好轉,但是人還一直沒有清醒,那樣的坍塌過後,她彷彿陷在自己的夢境裏,偶有囈語連綿,卻始終沒有要醒轉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唯卿急得團團轉,“祁越那邊都眼見着大好了,怎麼長公主這邊還是這般模樣?”
看着將醒不醒,一日復一日。
“這種情況,可能有兩種原因。”大夫解釋,“一種是傷着頭部,所以什麼時候醒轉確實不好說,還有一種……”
見着大夫猶豫,沈唯卿急不可耐,“都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說!”
“是!”大夫點點頭,“還有一種情況,可能就是長公主自身不想醒來,陷在了夢裏。”
前一種,沈唯卿就算是找遍天下名醫,也得爲她診治。
“心病還須心藥醫!”大夫瞧了一眼牀榻上的百里長安,“長公主的脈象顯示,她的身子正在好轉,但是……”
沈唯卿默默的安靜下來,坐在了牀邊的位置,就這麼若有所思的盯着昏睡中的百里長安。
心病還須心藥醫?!
“你且盯着她的身子,其他的事情交給我。”沈唯卿幽幽嘆口氣。
大夫行禮,“是!”
別的事兒,他也幫不上忙。
坐在牀邊,瞧着昏睡中的人,沈唯卿突然發出一聲苦笑,“你說說你,是不是覺得太累了,所以不想醒來?我也知道,這大昭江山壓在你的肩頭,讓你喘不上氣來,你的確累得慌。”
沈唯卿握住她冰涼的手,在她眉心輕輕落吻。
“長安,你若是真的不想醒來,那就睡着吧,天塌了我也陪着你,一直守着你。”沈唯卿握着她的手,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既是累了,那就睡着吧!
這大昭天下,誰愛要誰要去,他也不想管,橫豎沈傢什麼都沒了,就剩下沈家軍,再不濟還有個兄長可以撐着。
沈唯卿自己,本身就沒有野心。
“你睡吧,我陪着你!”沈唯卿吻了吻她的手背,仔細的爲她掖好被角,“只是,長安的夢裏會有什麼呢?會不會有我呢?”
自然,是不可能的。
百里長安的夢裏,是天朗氣清,是幼時的她肆意奔跑,橫行無忌在金陵街頭的時候,跟着那幾位皇兄,路過她身邊的狗,都得挨她一巴掌,可見這小丫頭有多不好惹。
不好惹也就算了,還愛告狀,惹得那幾位皇兄都偷偷的出門,誰也不樂意帶着她。
可她有的是法子,從狗洞鑽出去,跟在小宮女堆裏混出去,是不是還鑽進御膳房的桶車裏,每次都鬧得雞飛狗跳。
於是乎,衆位皇子沒辦法,便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輪着來。
今日是小太子帶着她,明日是老二老三老四……
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她,可着一人禍害。
既是兄弟,那就有福一起有難一起!
百里長安其實最喜歡跟太子哥哥出門,因爲年長的緣故,太子總是慣着她,不似其他兄弟那般躲着,但他也是真的忙,後來帶着她出門的日子就越來越少。
每每見着這位小公主出門,街上的人跑得比狗追得還快,哧溜就沒影了……
“跑什麼,本公主又不喫人!”小孔雀插着腰,氣得那叫一個吭哧吭哧的。
這些都是什麼狗東西,見着她跑得那麼快,氣得她的拳頭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