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瑩等在太后宮內,見着李青蘭回來,當即迎上去,“太后娘娘?”
“國公夫人不必多禮。”李青蘭心情不好,臉色自然也不好,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但當着王春瑩的面,她這一肚子的火氣臨時不能發作,只能憋回去,“坐吧!”
後院的小亭子裏,婢女趕緊上茶。
茶香清淺,只是這心,一個兩個的都靜不下來。
“太后娘娘?”王春瑩低低的咳嗽着,“您莫要聽信外頭的流言蜚語,國公府絕無二心,長公主之事與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李青蘭嘆口氣,“哀家自然是相信你們的,赫連家對朝廷對皇上忠心耿耿,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是皇上動怒,怕是不好收場啊!”
“太后娘娘,您可是皇上的生身之母啊!”王春瑩嘆口氣,“若是皇上連您的話都不聽,那……這天下豈非……”
李青蘭端起了杯盞,這會是真的一點都維持不住自己的端莊之態。
杯盞,被狠狠摜碎在地。
“太后娘娘息怒!”王春瑩趕緊行禮。
李青蘭狠狠閉了閉眼,“百里長安!”
“長公主攝政,執掌大權,連皇上的心思都偏向她。”王春瑩跪地行禮,繼續言說,“只怕長久以往,皇上會徹底成爲她的提線木偶,這大昭天下都會成爲她百里長安的囊中之物。”
李青蘭起身,涼風拂面,只覺得心寒如鐵,“哀家不會讓她得逞的。”
“百里長安排斥國公府,無疑是想剷除重臣,讓太后娘娘與皇上,再無所依。等着滿朝文武被徹底壓制,再無人爲太后娘娘和皇上說話,這朝堂可不就是百里長安的一家之言嗎?”王春瑩滿臉的痛心疾首,“皇上年歲尚小,被賊人矇蔽,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爲皇上做主啊!”
李青蘭只覺得這話,句句都戳進了心窩裏。
如果皇帝事事聽從百里長安,那這天下不就是百里長安當家嗎?自己是太后,是皇帝生母,同樣也是女人,爲什麼就不能取百里長安而代之?
“你先下去吧!”李青蘭回過神來,“哀家要靜一靜。”
待王春瑩離開,李青蘭揚起頭,瞧着宮裏的高牆,目光沉冷到了極點。
爲了皇帝,爲了自己,百里長安必須死!
縱然知道國公府是虎狼窩,也好過百里長安的一人獨大,臣子想要奪權,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但是百里長安……她姓百里。
若是哪天她想當皇帝,這百里皇室未必會反她。
王春瑩從宮內出來,快速上了馬車。
赫連應在馬車內坐着,見着她進來,倒也沒有主動迎上去,分明是至親夫妻,這會卻冷漠疏離得像極了陌生人。
馬車不緊不慢的朝着國公府而去,一路上兩人各坐一邊,誰也不搭理誰。
及至下車之前,王春瑩終是沒忍住,“國公爺這是要回府?還是回你的家外之家?”
“不知所謂。”赫連應擡步下了馬車。
王春瑩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緊隨其後,“赫連應,你敢做不敢當!”
“莫須有之事,你讓我如何當?”赫連應拂袖進門。
王春瑩險些將銀牙咬碎,當即跟上。
莫須有?
走這麼快,分明是心裏有鬼。
然,赫連應忽然停下來。
拐個彎,是赫連琦的院子,裏面傳出來銀鈴般的笑聲,惹得赫連應當即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回望着王春瑩。
王春瑩一怔,剛想發難,卻也被這聲音吸引,當即越過了赫連應,大步流星的朝着院內走去,不知道這臭小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還沒踏入臥房門,乍見着地上的輕薄紗衣,以及掛在凳子上的抹胸,還有隨處可見的羅裙,王春瑩只覺得腦瓜子裏有什麼東西,嗡的一聲炸裂開來。
內裏笑聲迭起,伴隨着熟悉的喘息聲,讓王春瑩下意識的僵直了脊背。
“讓開!”赫連應毫不猶豫的拂開了她,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房間。
等着王春瑩回過神來,想要攔阻,卻是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