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伯打的。”吳二花想想又要哭，但終究還是把眼淚忍在眼眶子裏。
“你大伯？”莫母看了方月茵一眼，據她所知，村長一家雖然人口衆多，可關係都挺好的，就算有小摩擦，也從沒動過手，這次是怎麼回事？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問，倒是方月茵小心地問：“你們家和你們二伯家吵架了？”
吳二花一聽眼淚又下來了，“我二伯孃說我娘把我送給……送給莫大哥……當小老婆，才……才……”
“什麼？”莫母一聽就上火了，“你二伯孃真那麼說？我找她？她憑什麼敗壞我老大的名聲？”
吳二花聽了這話，眼神暗了暗，方月茵忙拉住莫母，“您先別去，咱先聽聽二花說說事情的始末。”
莫母一聽也有理，就把目光放在吳二花身上，吳二花垂着頭道：“就是我和我爹孃到莫記去幫忙，每天不是能得不少工錢，今天我娘給我做了件新衣服，我大堂姐就不樂意了！”
“她有什麼不樂意的！”莫母撇嘴，“她要是個勤快的，我也不會不找她幫忙。”
由於現要鋪子裏還是有點忙不過來，莫母正打算再找人呢，只是村長家的大孫女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本來她說兩句酸話也沒什麼，我爹孃都不理她，她也沒法子。”
“可是今兒方家的伯孃不是跟高家伯孃吵架了嗎？兩人被拉開的時候都是衣衫不整的，我爹就多看了高家伯孃兩眼。”
莫母和方月茵點頭表示理解，鄉下女人打架，除了撓臉、就是扯頭髮，但在拉扯中扯了對方的衣裳也是常有的事。
“那你爹爲什麼要多看高建志的娘啊？”方月茵覺得肯定是這裏頭有什麼事情，不會是吳三叔跟高建志的娘有什麼吧？
“也沒什麼，那時不是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在看熱鬧嗎，我大伯和大伯孃也在，高伯孃被扯開了衣領，好多人都看到了。”
“然後晚上大伯孃就跟我娘說了，我娘也問了我，知道大伯孃一家都在，就去打大伯孃了，結果沒說一會兒，她就跟我大伯孃打起來了，我大伯要打我大伯孃，我去幫我娘，就……”
“什麼？你大伯要打你娘？他一個當大伯的怎麼好意思打弟媳婦？”方月茵不可思議地道。
平時都說村長家幾個兒子和妯娌之間多反和諧，可現在看來事實並不是如此，尤其，這事裏好像還有自家的事兒。
也許沒有自家讓吳三叔他們幫忙，吳大伯孃也不會對這個妯娌那麼敵視，從而逮着機會就挑撥人家夫妻吵架。
還好吳三嬸算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也相信吳三叔，要不然這兩夫妻不知道還要怎麼鬧呢，只是這麼一來，吳家表面的平靜算是被徹底打破了。
“你爺爺奶奶不在家嗎？”方月茵想了一下突然問，不然兩個兒子打成這樣，家裏的老人怎麼不過問一聲。
吳二花撅着嘴道：“現在我爹也跟大伯動上手了，我娘就跟我大伯孃打，我看堂哥堂姐他們人多就趕緊跑出來了。”
“你一個人跑出來，也不怕你那些堂哥堂姐一起幫着他們的爹孃欺負你爹孃？”方月茵翻了個白眼。
打不過就跑這是對的，可是留下自己的爹孃只顧自己跑，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啊，不會吧，我爹孃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的長輩，怎麼着也不能跟長輩動手。”
“不能跟長輩動手，他們還不會拉偏架？你知不知道你大姑家在哪兒，我讓你莫大哥趕着牛車去把你爺爺奶奶接回來。”
方月茵一邊說着話一邊拉着吳二花往外走。
莫小燕跟出來，她讓莫小燕去叫莫子安套牛車。
兩人才到門口，就看見村長和村長媳婦正急匆匆的往家往。
“爺爺，奶奶，你們可回來了。”吳二花撲上去就哭。
“怎麼啦這是？”吳奶奶一臉茫然地看着孫女，又看看跟在後頭的方月茵，“子安家的，這是怎麼了？”
“奶奶，現在您也別多問了，快回家去看看吧。”一邊說着一邊拉了吳奶奶往吳家去，路上把事情說了一遍。
“我也是聽二花說的，具體您們還得自己回去看看，有什麼誤會立刻解釋清楚，家和萬事興啊。”
吳奶奶一聽就皺了眉目，老大媳婦那是什麼意思，嫌在老吳家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不是，不就是看着老三一家賺錢，他們沒有，心裏酸嘛。
可他們也不瞅瞅自己都是什麼樣兒的，要是他們有老三家幾口人一半勤快，她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會給他們找個活幹。
自己不上進，偏偏還看着人家眼熱，典型的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吳家院子裏，吳大伯拽着吳三叔的衣領子：“老三，你降你媳婦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瞧瞧你們把你大嫂打的，你們想幹嘛？”
吳三叔也不怵，老實巴交的臉上也有着怒意，“大哥你也光說我，你不也想打我媳媽兒，要不是我家二花替她娘擋了一下，你大概就成了村子裏第一個對自己弟媳婦動手的人了。”
“還有你這幾個兒子女兒，明着是拉架，實際上就沒少幫着你們倆口子，我這個當叔叔的教訓不了他們了？”
吳大伯的兩閨女一兒子也都一臉鬱氣地站在一邊。
“我自個兒的孩子輪不着別人來教訓！”
“大哥，那你打在我二花臉上那一巴掌算是什麼，替她拍灰嗎？我們也還在呢，我們的孩子也輪不着你來教訓，快放開我男人，要不然你可以再打我一巴掌試試！”
吳三嬸也沒去拽吳三叔，就是站在自家男人面前，把臉揚得高高的，吳大伯不得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