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莫母叫住李老爺。
李老爺心得意，他就知道沒有一個爲兒子着想的母親，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剛纔大抵也是裝裝樣子罷了。
莫子安眼底閃過涼意，卻沒攔着莫母說話。
“李老爺的意思是……”莫母開口。
“我很欣賞你兒子，想招他爲婿。”經過剛纔那一番脣槍舌戰，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跟莫家人繞彎子，很不屑地施捨了莫母一個眼神。
“可是我兒子已經有媳婦了，你想讓你女兒給我兒子做小？”莫母沒在意李老爺的眼神，倒是意外地看了李思月一眼。
李思月差點跳起來，這老婆子是什麼意思，她是庶女，可也不至於給一個寒門學子當妾，雖然莫子安考上了舉人，那也不行。
就在她想開口前，李老爺臉色也是鐵青了，忍不住怒道：“放肆，你以爲我女兒是什麼人？她可是李府的小姐，怎麼能給一個寒門學子作妾。”
說着他還冷睨了方月茵一眼，“尤其你兒子的正室還是一個克父克母的煞星！”
話音剛落，李老爺就覺得眼前飛來一物，他本能地往後退，可是還是慢了點，被一隻竹篾砸了正着。
李思月忙上前扶住李老爺，擡頭對莫母弱弱地指責道：“您怎麼可以拿東西砸我父親，他的話也……”
“你想說他的話也沒錯，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草莫母利索地接話：“作爲一個從小學習大戶人家規矩的女子，你就是這麼地講規矩？規規矩矩的人不做，非要拆散別人夫妻，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聽着莫母冷聲的斥責，李思月羞憤難當，一下子哭倒在身連丫鬟的懷裏。
李老爺的臉也徹底沉下來了，“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如果莫舉人不願擔上一個拋棄糟糠的名聲，我女兒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就讓那個村姑做個小妾好了……”
“你放屁！”莫母從門邊操起掃巴，“我活了那麼大歲數，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三句話不離拆人姻緣，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到底中有多厚的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你個鄉間村婦，我不跟你多說，莫舉人，你可要想清楚。”李老爺看向莫子安，一臉的苦口婆心，“我這可都是爲你着想！”
“大可不必！”莫子安冷淡地看向李老爺，“我與李老爺無親無故，擔不起李老爺那麼爲我操心，你那個時間還是好好教教自家兒女。”
李老爺臉上再也掛不住了，冷着臉帶人離開了。
李思月離開前，不甘心地偷偷看了一眼莫子安，見他守錢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怨毒地瞪了方月茵一眼，若是沒有這個女人，此時的自己就是舉人夫人了。
見李老爺一行人都走了，莫母鬆了一口氣，但她也沒錯過李思月最後那個怨毒的眼神，有點不安地問：“老大，我看着那李老爺不像是個心胸寬廣之人，那個李什麼的小姐怕是把月茵都給記恨上了，他們會不會對你們不利？”
莫母點頭，“不會就好，仗着有幾個臭錢，就想把女兒塞到我們家，他怎麼不上天呢！還有那個小的，一點女兒家的矜持也沒有，還好意思說自己從小學的是大家小姐的規矩，真真笑死個人！”
“娘，這種人不要放在心上，忙了那麼多天，你不累嗎？”方月茵笑道：“咱們收拾收拾都早點歇着吧。”
“好，好。”莫母笑着拍拍方月茵的手，“那些人的話你別放在心裏，老大說的對，你就是我們一家人的福星。”
“這裏也不用你收拾了，我跟你吳三嬸說好了，請她呆會兒一起來幫着收拾，你先回屋去歇着吧。”
“哪有您不休息，我去休息的道理，多一個人幹活，也能早點把活幹完，大家都可以早點歇着。”方月茵說着就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見拗不過方月茵，莫母也就隨她去了。
不一會兒，吳嬸子和吳二花一起來了莫家，四個女人一起動手，很快把院子收拾乾淨。
送走吳家母女後，莫這婆媳各自洗漱回房歇着了。
躺在牀上，想起李老爺今天的囂張樣兒，方月茵問道：“這個李老爺不過一介商賈，說話怎的如此囂張，難道他有什麼靠山不成？”
“他與大理寺卿李大人是同宗同族。”
“可大理寺卿李大人爲人正直，並沒有以權謀私的想法。”
“李老爺一個商賈，雖有家財萬貫，但一直覺得商戶低賤，幾次求上李大人想躋身官場，李大人一直未加理會，這纔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的吧。”
“所以我這個村姑出身的原配在他眼裏就等於不存在，他這是想把女兒嫁給你，日後你若是飛黃騰達了，這李老爺也算是半隻腳踏入官場了吧。”
方月茵接過話頭。
莫子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用把他放在心上，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方月茵也就不再多說了。
想了想又道：“這邊還有好多事要處理，要不然你先帶娘去京城？”
“不急，在哪兒溫書都是一樣的，何況我現在也不便進京，等來年吧，也等你把這裏的事都安頓好，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進京。”
方月茵聽了怔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這個詞的？”
“什麼？”
“整整齊齊啊？”
聞言莫子安笑了，“整整齊齊的意思不是代表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嗎？”他反問。
方月茵也笑了，“是，是一家人在一起。”
“不早了，睡吧！”莫子安給她蓋好被子，又輕拍了幾下。
方月茵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明明這個動作一點曖昧的意思都沒有，可是她的臉就是不自覺地紅了，幸好現在屋裏的燈已經熄了，莫子安應該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