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翠花巴巴地湊到方月茵面前問：“那個方傻，月茵啊，你還會釀酒？”
方月茵看着她以及她身後的一衆婦人，淡淡地笑了笑：“會一點點。”
此話一出立馬有那眼紅地開口了：“那可是入口的東西，你這隻會一點點，也敢做，萬一吃出毛病可不是小事兒。”
“我們家子安這不是跟鎮上的韓家醫館還有交情嗎？真有什麼的，我們家負責治好不就得了。”方月茵不在意地說。
這話說的，竟讓人一時無法反駁。
方月茵見人羣靜下來了，才道：“大家也不用擔心，反正你們也不會買我的酒，擔心個什麼勁呢。”
說完她不再理會這些人，自己回屋去了。
她釀酒當然不是隻準備自己喝的，但是要賣出去的話又有個柯家橫在中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她只是釀製少量的，只在本村或者親朋之間流通，也許柯家不會管，畢竟人家是老牌子了，不可能連這點容人之量也沒有。
可是如果她正兒巴經地建釀酒作坊，對外賣酒，不管賣的是哪種酒，和人家就是競爭關係。
柯家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何況她現在是釀果酒，以後還想試試白酒，那是她前世在網上看到的一些配方，她常常自己釀了酒，來給家裏的老人泡藥酒用。
柯家既然是壟斷市場多年了的老作坊，就證明其身後肯定有背景。
這樣一個有底蘊的背景的老牌作坊，要打壓她這個競爭者，那還不是一打一個準。
所以她非但不能跟柯家競爭，還要想辦法與其合作。
現在她的幾種果酒已經釀製成了，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葡萄酒了，也許她可以用葡萄酒跟柯家談一談合作。
這幾天忙碌下來，方月茵才覺察到家裏莫子安就是比她還忙。
不過她也沒問，畢竟有那麼多人在山裏需要他管理，忙一點也在所難免。
但現在她想去縣裏與柯家談全作，還是需要一個男人陪她一起去的。
晚上，瞅着莫子安又要出去，方月茵叫住他：“明天我要去縣裏柯家，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下？”
“去談生意？”莫子安轉頭看了一眼方月茵，最好近她在折騰什麼他也知道，想來就是爲了酒的銷路。
他想了想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我可以……”
方月茵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說他可以幫她直接擺平。
“不用，我想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跟我合作，這樣將來也不會出現什麼被人挑撥的事情。”
“行吧，不過我真的沒時間，而且最近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過年前一定回來。”
方月茵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看莫子安的眉宇間似乎有那麼一抹凝重，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轉而問道：“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目前還在可控範圍內，只是要麻煩你幫我照顧娘和子喜他們一段時間了，你這裏有楚剛叔他們在，我把蒙山給你留下。”
“何況你身邊多一個人在，也多一分保障，娘和子喜還有小燕他們可還等着你回來過年呢。”
“你呢？”方月茵的話剛落就覺得眼前落下一個陰影，她一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我什麼？”
莫子安低低地一笑，臉湊到方月茵的面前，兩人的呼吸都纏繞在一塊兒了，“他們都等着我回來，你呢？”
“我當然也……”方月茵本來也不覺得什麼，甚至莫子安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她也沒覺得有什麼關係，可如今被他這麼一問，似乎也有那麼點不習慣。
“你在外面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們大家都等你回來過年。”方月茵說了含糊地說了句就跑出屋子去洗漱了。
莫子安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眼裏盛滿寵溺的笑意，不過一會兒，他眼底的笑意散去，一抹寒霜驟然聚攏，卻也在方月茵再次進屋的時候消散不見。
等方月茵在牀裏躺好，莫子安滅了屋裏的燈也躺了回來，輕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就去清風茶樓去找掌櫃，不要強撐着。”
“嗯。”
“我會盡早回來，家裏的事就拜託你了，娘要是問起我的去向，你就說你也不知道。”
“我本來就不知道。”方月茵悶悶地說。
發覺方月茵話裏的小情緒，莫子安側過身對着她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懂，祕密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也越快，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才能直正讓人放心。”
“不是這樣的，我答應你，等事情過去之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不必，事情過去了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難不成知道了後還能改變什麼。”方月茵淡淡地道：“睡吧，明天我還要去談生意，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晚上睡得不好怎麼行。”
說着好轉了個身，用背對着莫子安。
莫子安想再說什麼，但想到從莫母那裏聽說的，她連來幾乎又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歇了這個心思，等這次的事解決了以後吧。
那時自己再好好跟她談談。
第二日方月茵起來，牀榻的另一邊已經沒人了。
她喫過早飯就坐上馬車，今日駕馬車的已經爲是蒙山蒙水兄弟，而是一位有些年歲的老者：“老人家是？”
“夫人好，小的是莫老爺僱來的車伕。”
“嗯。”方月茵點點頭：“不用那麼拘緊，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大爺貴姓？”
“不敢，小人姓牛。”牛老頭連連擺手。
方月茵一笑，“牛大爺，大家都叫我莫娘子，你也這麼叫吧，夫人，夫人的聽着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