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本是京城人士，一直和老母親相依爲命……我們這無依無靠的兩母女，能靠什麼度日？我實在沒法，平日裏只好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勉強餬口，”小霞苦笑一下，“這便是有關民女身世的全部了，想必娘娘之前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我點點頭，“你繼續。”
“就在幾個月前，民女終於在行竊時被抓了個正着，然後從重判進了天牢。天牢裏的日子實在生不如死，更何況民女還一直記掛着宮外無人照顧的老母……”小霞的聲音裏飽含哀慼，“結果就在這時候，有人找到了我。”
“他給了我一大筆錢，並讓我去殺一個人，”小霞繼說着，忽然渾身顫抖起來，“我想着橫豎在天牢裏耗下去也沒的活，還不如給老母親掙條後路。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殺的會是太后，那個人明明告訴我只是個普通的妃子……”
看着跪倒在地的小霞，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但凡有一線生機的話，她又何必……
“那小杏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問她，“爲什麼她會去牢裏看你？”
“此事與小杏無關！”小霞猛地擡頭，“小杏是我自幼的好朋友，這些年幫了我很多，我進牢後她也沒有和我疏遠，反而時不時來看我……是我對不起她，利用她這份善心越獄，還頂替她的身份混進宮裏殺了太后。”
我點點頭，唏噓之餘又暗暗心驚。
雖然不知在背後操縱小霞之人究竟是誰，但他居然能想到用女囚做死士的計謀，其手段陰毒……可見一斑了。
“既然你已經實話實說，那本宮也會履行承諾，”我對小霞開口道，“按照大寧律法，凡是行刺皇室宗親的，判誅九族。但……本宮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你老母親的存在，也會保她餘生平安的。”
“多謝娘娘！”我話音剛落，小霞便一連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娘娘！”
我按下心頭惆悵，對侍衛道，“去告訴皇上吧，就說犯人已經盡數招供了。”
一刻鐘後，蕭沐宸也來了天牢。
“朕聽說，犯人已經認罪了？”蕭沐宸看我一眼，“不愧是你，果然手段過人。”
“什麼手段不手段的，只要真正的兇手能低頭認罪便好，”我搖搖頭，“方纔的審訊記錄爲臣妾已派人送到了御書房，皇上等下可以一一過目。”
“好，你辦事我放心，”蕭沐宸一邊說着，一邊對女囚冷笑一聲，“一個女毛賊竟敢混進宮裏對太后下手，朕看你膽子真是大的很。”
“朕聽聞你一直孤身生活在城裏，家中並無親眷。哼，按理該誅你就族的，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你了，”蕭沐宸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就判你一個死刑，七日之後處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