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水沾到身上,會讓人全身起疹子,瘙癢無比,會人前失態。
她暗自冷笑,好你個婉言,現在雖然還不成氣候,已經如此陰德,首輔嫡女人前失態,更能襯托她這個庶女儀態萬千。
她低聲吩咐了英月幾句,英月點點頭,拿着癢水,轉身就走。
第二天,車門已經在後門停妥,庶女婉言已經早早等候在馬車那。
她今日穿了一身嫩黃色的華衣,貼身,外披一件白色絲薄的紗衣,耳墜水滴翡翠小墜,手腕上戴着一碧綠的玉鐲子,看上去溫婉大方。
見到姐姐來了,福了一福:“姐姐起身怎麼如此之晚,妹妹已經等了許久了,百花會只怕已經開始了。”
“你這一身衣飾還真秀氣。”
婉言有些得意,她對自己的衣品一貫自信。
“不過,覺得眼熟,好似都是從我這裏‘借的’?”
婉言頓時有些難堪:“什麼借,姐姐都答應了給我的。”
“我的東西,怎麼會給你,你不提借字能拿走嗎,算了,我也不計較了,你用過了的,我也嫌棄。”
婉言有些生氣,瞪了她一眼,譏諷:“姐姐又戴了面紗啊,今日太子選妃,其他皇子據說也會來,戴了面紗,皇子又如何能選中姐姐呢!”
“你以爲人人像你那樣,喜歡攀高枝?對了,我們家有規矩,嫡女的馬車是嫡女的,今日就不帶妹妹去了。”
說完,她在蘭月和英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讓水月坐在馬車外,不讓她坐車內。
她今日帶水月,是想讓水月瞧瞧她的癢水的威力。
婉言氣得臉孔通紅,她原本是想蹭姐姐的豪華馬車的,參加百花會,她的庶女馬車實在是太寒酸了。
可沒有想到,嫡姐竟然拒絕了。
她與水月目光對視,水月對她眨了眨眼,代表她交代的事情她完成了。
婉言這才心情好些了,一跺腳,上了庶女馬車。
讓你得意,一個瘸子有什麼好得意的,今日讓你在百花會上出醜,你失了儀態,我卻儀態端莊,定然能讓皇后娘娘高看一眼。
水月和婉言的小動作都落在英月的眼眸裏,她低聲告訴給了婉容知道,婉容閉目養神,心裏不住冷笑。
還以爲她是前世那個傻乎乎,被人賣了還給數銀子的傻瓜嗎?
來到了傾城園,這是皇家園林,大虢國如今國泰民安,所以皇后娘娘經常在這裏舉辦宴會,招待王公大臣們的女眷,以示皇家恩寵。
皇后娘娘生有一個嫡子風君諾,被封爲太子。風君諾身份貴重,又被嬌寵長大,讀書不行,習武不行,對於喫喝玩樂找女人,卻是非常在行。
前世的風君諾,在這次百花會上,選了鏢旗將軍的嫡女溫藍爲太子妃,溫藍性格典雅端莊大氣包容,容貌秀麗,但和風君諾夫妻感情不合。
成親當日,風君諾喫喝嫖賭掏空的身子就出現重症,暈厥倒地,讓溫藍白白披上了剋夫的罵名,一年以後,風君諾就不藥而亡,剩下溫藍無子無女,十分孤苦,沒有半年,也隨風君諾而去。
這份恩德,讓重生後的婉容想要搭救溫藍。
讓她和太子的親事作罷。
婉容在蘭月的攙扶下,緩緩而下,周圍的人,頓時投來複雜的目光。
有人竊竊私語。
首輔家的千金,慘遭毀容,腿腳微跛,如今已不是祕密,雖然沒有得到當事人親口的證實,但看到婉容戴着面紗出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人暗笑:“她竟然還敢來,也不怕人說。”
“女子失容就是失德。還敢出來招搖。”
“我看她是捨不得不能參加百花會,畢竟今日據說皇子們都會來。”
婉容目不斜視,大大方方朝傾城園走去。
婉言的車馬到了,她疾步追來,這麼好的出風頭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呢。
急忙假意追上姐姐,攙扶着她:“姐姐,你腿腳不便,怎麼不等妹妹,讓妹妹攙扶你。”
婉容淡淡地說:“在家沒見過你扶,在這獻殷勤做什麼。”
說完,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手裏抽開。
溫藍瞧見了,見身邊的嫡女都在議論紛紛,她雖然自己不習武,但父兄都是從軍,看了下她的腿腳,毅然走了過來。
“婉容妹妹。”
婉容淡然一笑:“溫藍姐姐好。”
溫藍穿一身碧綠的裙子,看着十分典雅大方,她笑着寬慰:“妹妹腿傷可好些了,我見着並不妨事,大約過段時間,也就好了,我家有祖傳的膏藥,回頭讓人給姐姐送來。”
婉言急忙說:“溫藍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姐姐這腿傷看着不妨事,其實嚴重,大夫說了,很難痊癒,今日是姐姐自己要出來透氣,阻攔不住……”
眼裏一副同情之色,其實眼底壓着幸災樂禍。
溫藍的庶女妹妹溫雅掩嘴而笑,她一貫和婉言關係和睦,說也奇怪,庶女還是和庶女玩成一團,嫡女和嫡女又互相看順眼,是京城名媛圈的默認規矩。
溫雅說:“就算是瘸了,也是要嫁人的,說不定運氣好,哪家公子不介意呢!”
溫藍臉色一沉,目光帶着一絲責備之色,呵斥她:“妹妹,可不要亂說話。”
“我哪裏亂說話了,實話實說而已。”
她走過來,挽着婉言,說:“婉言妹妹,你嫡姐不要你扶,我們姐妹走一起好了。”
婉容瞧了一眼溫雅,她雖然是鏢旗將軍的庶女,可看着就像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惺惺作態,前世也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女子,沒少譏諷打擊婉容。
前世的婉容太溫婉,又自卑,被她們這些庶女團的打擊了,只會回去默默哭,根本不敢當面懟。
這溫雅有心計,依靠討好婉言,後來嫁了一個新科狀元,成了正經的原配夫人,擺脫了庶籍。
這輩子,婉容可不會讓她如此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