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四處張望,然後朝監獄方向奔來。
君容雙手一揮動,隱藏在暗處的禁軍就從四面八方包圍了。
不等對方開口,那些禁軍就開始朝黑衣人攻擊。
這是君容提前吩咐的。
如果黑衣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是“阿洛王子”,那至少得留活口,還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迅速殺死他。
他雙手揹負,站立在禁軍隊伍裏,洋洋得意地看着那腹背受敵的阿洛王子,不過心裏也十分詫異,他沒想到,阿洛王子竟然敢單槍匹馬闖入進來。
他還以爲,至少得十幾個人二十來人。
真是愚蠢。
可惜,已經沒有後悔藥可吃了。
哪裏知道,對方十分頑強,雖然腹背受敵,可他武功高強,面前已經倒下好些禁軍了,眼看要突破重圍了。
君容暴怒,大喊:“拿弓箭來。”
他拉滿弓箭,想了下,又吩咐下去:“弓箭手,隨我一起,我若射殺,和我一起射殺,讓劫獄者死無葬身之地。”
隱藏在四周和高處的弓箭手,也搭起了弓箭,都對準了還在苦苦浴血奮戰的黑衣人。
“住手,住手,快住手,皇上駕到,手下留情。”
遠遠的,一陣大風颳了過來,將呼喊聲帶了過來。
君容臉色一變,父王這麼快就來了嗎?
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不行,好容易逮到這樣除掉阿洛王子的機會,以後可再也不會有了。
他裝作沒聽見,手裏的弓箭“嗖”的一聲射了過去。
其他弓箭手,也射出了手裏的箭。
那黑衣人武功再高,也敵不過這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羽箭。
頓時,就被射成了靶子。
眼看活不了了。
此刻,皇上正好在君墨的陪同下趕到了。
看到此驚人的一幕,皇上大喊:“都給朕住手。”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迎駕。
皇上置之不理,他猩紅的眼盯着那人羣中央,已經被射成了靶子,只留了一點微弱氣息的黑衣人。
那是他的兒子啊,他不能對人言的兒子。
前半生辜負了他的母親,後半生辜負兒子。
他是個多情花心的男子,但不是薄情的男子。
他踉蹌了幾步,君墨急忙攙扶住他。
君容連忙趕過來,跪在父王的面前稟報:“父王,有刺客劫獄。”
“朕說了,手下留情,你沒有聽見?”
君容一副茫然的樣子:“沒有聽見啊,父王什麼時候下了旨意,是兒臣的錯,兒臣真的沒有聽見。”
皇上俯視着跪在地上的五皇子,心裏對他很痛恨。
可,卻不能給他明面上的懲罰。
他射死的,是自己另外一個兒子啊。
爲什麼,朕爲什麼如此糊塗。
關押的是仙蹟公主成親不久的駙馬,不過就是兄弟姐妹之間的不和嗎,不就是打了玉蕊一個耳光嗎?
仙蹟公主已經苦苦哀求了,自己就順水推舟,赦免駙馬啊,爲什麼要導致這樣的情況發生,莫名其妙,就賠上了阿洛王子一條命。
他狠狠一腳,踹向了君容:“你耳朵聾了,你知道你射殺了誰嗎?”
他在地上翻滾了一下,馬上爬起來,嘴裏說着懺悔的話,心裏卻很得意,不管如何,阿洛王子已經死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擡眸,看到父王看着他的眼睛,帶着深深的厭惡,心裏不由得一沉。
難道父王……厭惡自己了嗎?
不,不會的,等父王怒火消失了,他一定還是會對自己器重的。
“還不給朕,讓開。”皇上怒斥,心裏對這個兒子厭煩到極點,他明白,不可能他沒聽見自己的護衛們的呼喊,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殺死阿洛王子的。
自己太寵愛阿洛王子了,所以其他皇子,難免不會對他心生嫉妒。
君容只得跪着退開。
皇上被君墨攙扶着,瞬間好似老了好幾歲,微顫顫地走向那個黑衣人,手抖個不停,要去揭開他的面紗。
“阿洛,朕,朕對不起你,朕赦免仙蹟公主駙馬怒打金枝的罪業,你安心去吧,朕……會厚葬你,朕也保證,今日射殺你的所有禁軍,朕一個都不會放過……”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聲音十分低沉,但君墨都聽見了。
“父王,阿洛王子泉下有知,會感激父王的。”
皇上的眼眶溼潤了,將刺客的面紗揭開:“孩子啊,你怎麼那麼蠢啊……阿洛……嗯?”
皇上愣住了,手裏拿着那揭開的面紗。
這是誰?
那黑衣人已經斷氣了。
但,絕對不是阿洛王子。
是一張陌生的臉孔,而且十分平凡,扔在人羣裏,沒人能記住的臉。
皇上迅速站起來,立刻恢復了他的情緒,但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是阿洛。
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私生兒子沒有死。
但那些說過的話,可是要作數的,而且一定要作數,如果釋放了駙馬,這些擔憂統統不會有了。
君容也趕過來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死去的黑衣人:“這,這是誰,這是誰啊。”
他眼底裏掠過的一絲失望,沒有逃過皇上的眼眸。
皇上厭惡地看着他,陰森森地問:“你希望是誰?”
“啊,這,兒臣沒有……兒臣是奇怪,誰會來劫獄呢!”
君墨淡然補刀:“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來劫獄的呢!也許,他是來偷盜的呢!”
君容狠狠瞪了君墨一眼,明知道父王現在對自己有生氣,他還落井下石……難道,這一切,竟然是君墨佈下的陷阱嗎?
故意讓父王來厭惡自己?
皇上此刻來不及懲罰君容,只要阿洛沒死,他欣慰還來不及。
“傳朕聖旨,駙馬已經蹲了三天大牢,掌摑公主的罪業已經消盡,立即釋放,聖旨立刻傳下去,讓仙蹟公主府派人來接回去。”
此刻阿洛王子應該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陪伴她,告訴給了仙蹟公主,那阿洛立刻就會知道。
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就不會被反殺。
“父王,這,這不妥吧,本來駙馬是要被問斬的……”君容想把駙馬留在這裏釣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