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後我嬌養了霸總弟弟 >第一百六十八章掃墓
    祝餘聽見曾應裴的道歉,還挺稀罕,擡起眼皮子看着他抿着嘴的側臉,好笑的笑了一聲,“你倒不如親我一下,說不定我就高興了。”

    曾應裴嘴脣的顏色有些蒼白,他顫抖着嘴脣,一副“祝餘不可理喻”的表情。

    “我這是再跟你道歉,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每次都是,她從來都不把自己的道歉放在心上,眼神還總是跟看孩子一樣看着他!

    祝餘將旁邊的醒酒湯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一雙眼睛深邃的看着曾應裴,“我知道,你說的每次道歉我都記得,而且都鄭重的原諒過你。”

    曾應裴神色有些痛苦,絕望的捂住自己臉,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祝餘拍了拍他的背,一雙柔軟的肩膀懷着他,輕聲說:“不怨你……”

    心理學上有說,人是有本能的應激反應的,這一點在曾應裴身上格外明顯。

    越是在公共環境,越是在人多的地方,他越是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整個人像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暴躁到祝餘有適合也猜不透他的心理。

    反而是在他們兩個單獨的小別墅裏面,他卻溫順的像一隻貓一樣。

    曾應裴一雙眼睛溼漉漉的,看起來要哭了一樣。

    祝餘拍了拍他的背,“等去看完外公,一起去見見那位心理醫生吧,我會陪你一起把病治好。”

    曾應裴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爲我已經跟正常人一樣了。”

    祝餘點了點頭,“你一直都跟正常人一樣,還是發燒了,感冒了,需要吃藥,能捱過這一陣子就好了,所以不需要害怕。”

    他們兩個,不論是曾應裴,還是祝餘,從來沒有直視過這個問題,可這個問題不會因爲他們的無視而消失,直到他們願意面試這個問題,自己跨過這條坎。

    祝餘原本想帶曾應裴在國外放鬆一陣子,沒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於是兩人也不出去了,偶爾一覺睡到大晌午,下午會膩歪一會兒,祝餘在廚房給他搗鼓各種美食,這幾天祝餘身上都有股香甜的麪包味兒,把曾應裴迷的不得了。

    等到午夜,曾應裴窩在祝餘身邊看恐怖片,祝餘就專心處理文件。

    霸總,一個行走的文件處理器。

    原本祝餘還有點在意自己這樣會不會在曾父曾母面前形象不好。

    然後祝餘就發現,與其說這個別墅是曾父曾母的,倒不如說這個別墅是曾父曾母買來養一堆傭人的,他們兩個整天忙的跟陀螺一樣,三天兩頭不回來,偶爾回來一次還是在深夜,次日早上,隔壁農場的雞還沒醒,兩人的車軲轆聲音就響了。

    算是真的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了。

    祝餘原本還想跟曾父曾母商討一下曾應裴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如果最好,還是他們也能陪着一起去的。

    可幾天也見不到他們人。

    於是祝餘就跟曾應裴先去他外公墓地看看。

    很大的一片墓場,一眼望去,青色的草坪到處都是豎着的墓碑,大片的雪落在墓碑上,有的是墓地的工作人員掃下去的,也有親屬跪在墓碑旁,傷心的一點一點用手墓碑上面的雪擦拭掉。

    曾應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外公的墓碑,前面還擺着一杯白酒和瓜果,他跪着自己外公墓前,表情僵硬的將手裏的白菊花放在墓前。

    “外公,我來看你了。”

    祝餘站的有些遠,她覺得曾應裴此時是想要跟外公獨處一會兒的。

    祝餘心思沉重的看着遠處有些發黑的天空,手裏還有一捧跟曾應裴手裏一樣的白菊花,葉子焉噠噠的垂着,就像這糟糕的天氣。

    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打個招呼,“嗨!有什麼是我能夠幫您的嗎?”他在旁邊看這個美麗的女士半天了,一直沒有動靜,所以猜想她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祝餘迴應他,“謝謝,我在等人。”

    工作人員工作忙完了,索性從口袋裏拿出一瓶巴掌大的瓶子,裏面裝着嗆鼻的白酒,靠在祝餘旁邊樹上喝了兩口,問祝餘:“您不是本國人吧。”

    祝餘點了點頭,“是啊,只不過有親人在這裏。”

    工作人員哈出一大口氣,酒味嗆鼻,卻也能讓人在寒冷的冬天溫暖起來。

    “這裏有很多外國人的碑,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掃墓。”

    祝餘環抱着胸,“半個山頭的墓碑,葬了半個山頭的人,你每個都會記得嗎?”

    工作人員嗨了一聲,“呆的時間長了自己都認得了,你瞧見那個碑沒有?”他指着曾應裴所在的方向。

    “那個碑之前一直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來的,年前每個星期日都要來一回,後來隔了半個月沒有來了,聽說人是回國,現在碑前跪着的那位倒是不認識。”

    祝餘眼睛深邃的看着曾應裴的背影,喃喃道:“認識一下吧,那就是我等的人,下面長眠的人是他的外公,而他是我的愛人。”

    工作人員表情凝重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不能回到國家的領土上是很痛苦的,死後不僅跟親人相隔一方,還不在一個國度更讓人痛苦,不知道您是那個國家的,但我祝福逝者能上天堂。”

    祝餘笑了笑,“每個好人都能去天堂。”

    工作人員也跟着笑了笑,他戴上自己的草帽,說:“是的。”

    說完就離開了。

    冬天冷,這個地方又潮氣重,不下雪也會結霜,工作人員每打掃一次就會休息一會兒,等墓碑上結霜了,他再過去將凝結的霜掃在地上。

    等工作人員到曾應裴面前的時候,曾應裴也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工作人員喊住他,“嘿!難得來一次,親手把上面的霜弄下來吧。”

    工作人員一看曾應裴迷茫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於是把一杯還沒開封的小酒遞到曾應裴手上,“把酒撒在墓碑上,不要撒多了,把霜全部滑下來就行了,剩下的就可以倒到墓前的小杯子裏。”

    曾應裴聽他的,把酒倒在墓碑上,原本還有些昏沉的墓碑突然就變的明亮起來,像是昏暗的天氣突然變得陽光高照起來。

    工作人員瞧見曾應裴臉上的神色稍微好了一點,建議他可以去墓地旁邊的護工館裏看看,裏面有每個逝者的照片,還有一些小故事,還能從某些護士嘴裏講講自己親人生前的事,也算是懷念舊人了。

    曾應裴點了點頭,又認真的向他道了謝。

    祝餘見曾應裴站起來,就走了過來,將自己手裏的白菊花也放在了墓前

    “外公。”

    曾應裴歪着腦袋,“你喊的挺親啊,你也不想想我外公會不會答應?”

    祝餘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笑了笑,“如果不同意的話,就麻煩你幫我說說好話了。”

    曾應裴牽着祝餘的手,朝墓碑笑了笑,“外公肯定同意,說不定還會覺得我本事大,沒來是沒來,一來就給他老人家找來這麼好一個外孫媳婦。”

    “去旁邊的小館看看去吧。”曾應裴拉着祝餘的手說道:“剛纔那個人說裏面有護工可以聊天,說不定還會有人能跟我將講講外公的事。”

    祝餘看着挺開心的就去了。

    兩人走到護工館面前,裏面有很多老人,還有不少家屬在這裏。

    祝餘走到一個護士面前,禮貌的問:“請問您認識這裏之前的一位曾先生嗎?”

    護士將自己的掃把放在地上想了想,大概是因爲外公走了還沒半年,也有可能是因爲這位老人走之前受了很多苦,所以很快就想起老先生了。

    護士指着一個在鋪牀單的護工,“她還有她姐姐,老先生生前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就是她倆了。”

    祝餘道了謝,領着曾應裴走了過去,護工聽到曾應裴和祝餘兩人的話之後,不可思議的要兩人證明他們真的是老先生的親人。

    曾應裴抿着嘴將自己的袖子往上擼了擼,露出裏面一個晶瑩剔透的翠綠鐲子。

    護工一看到這個眼睛,驚訝的長大了嘴,“好的好的,我相信了,您放下來吧。”

    說完,三人坐在太陽下的一個角落裏,“啊,您說您認識曾老先生我還有些不信呢,畢竟老先生生前老說,想他那個外孫,說完之後還老是朝我們抱怨,您總是不來看他,還說如果窗外樹上最後葉子掉了之後,您還沒來,就說明這輩子是沒有緣分。”

    “您聽了也別太難過,老先生生前看了很多悲傷文學的書籍,說的都是這樣的話,總是感懷傷秋。”

    說完,護工又去好了很多照片,最開始幾張老的照片,上面的老人神情很落寞。

    “這是剛來時的照片,老人不習慣,說是在這裏呆着難受,還不如回國跟自己小外孫槓着玩。”

    曾應裴聽到這句話,神色有些懵,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記憶力總是跟自己爭吵,然後被自己氣的躺牀上的外公,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說:在這裏休息還不如回家跟自己小外孫槓着玩這種話。

    曾應裴沉默的將那張照片攥在手裏,……原諒他的不孝,在這種祭日裏,他竟然感受到了喜悅的情緒。

    他自以爲外公討厭自己,恨自己的不成器,其實都是假的,外公提起自己,其實也會是喜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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