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停在武幸王府門口後,擎鎮泉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劍奴安然扶他下車,下車之後,他二話沒說,便心急火燎地跑進武幸王府裏去。
寧七緊隨其後,負責他的安危。
擎鎮泉匆匆走到武幸王府裏面時掃視了一眼,發現自己送出的金銀珠寶還原封不動地放在原地。
除了自己的之外,王府裏還坐落了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寶箱,那都是各家各戶的達官顯貴爲討好武幸王送來的。
只不過李信芝在時尚且還能劍揚飛雪,如今李信芝走了,寶箱上面便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而無人清理。
擎鎮泉在第一時間盯準自己的兩箱金銀財寶,進而大開大合地招招手,下令道:“去,把我們送來的那兩箱搬走!”
“是!”兩名劍奴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道。
但當他們提着兩箱財寶正要離去時,擎鎮泉突然轉念一想道:“等等!”
兩名劍奴赫然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呆呆地望着擎鎮泉。
擎鎮泉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環手於胸,忽然起了歹念:“反正武幸王已經去了,剩下的這些寶物也沒人用,你們便把院子裏餘下的這些一併搬回去吧,記着,有多少搬多少,一箱都不能落!”
“是!”兩名劍奴聽從吩咐,又貪心不足蛇吞象地把雪地裏的寶箱往懷裏攬,就跟尋寶一樣謹慎,生怕在茫茫大雪中遺漏了哪一箱。
擎鎮泉壞笑一聲,正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卻猛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帶着困惑的聲音:“二哥?”
如此突兀的“二哥”一出來,當時就把擎鎮泉給嚇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他就跟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陣明顯的抽搐。
他慌慌張張地轉身望去,臉上滿是驚恐萬狀的神情。
寧七拔出佩劍,憑藉一個箭步,第一時間擋在他的面前,卻不料是擎鎮泉的六弟擎世才從禿了的臘梅樹上跳下來。
擎鎮泉推開前面的寧七,同樣詫異萬分道:“六弟?”
“你怎麼會在這裏?”兩人異口同聲道,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是空前絕後的如出一轍。
“呃……”擎世才愣了愣,在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才如實相告道,“我在這裏等武幸王回來,結果沒把武幸王等來,反倒是把二哥你等來了。只是二哥,你帶人這麼鬼鬼祟祟的,莫非是想在武幸王府行竊不成?”
擎鎮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做賊心虛的神色躍然紙上。
他幾經思量過後,還是緊皺着眉頭,理不直、氣也壯地承認道:“是又如何?反正武幸王已經死了,這些財寶留在這裏也是浪費,倒不如由我繼承,也讓它們有個好去處。”
“什麼?武幸王死了?”
擎世才素來跟李信芝交好,可眼下聽到李信芝身死的消息,卻並未萬念俱灰,反倒是坦坦蕩蕩地把手一揮,笑着說道:“別逗了二哥,武幸王堂堂劍神,普天之下無人能敵,怎麼會就此隕落呢?再說了,我昨天還在大閱典禮上看到他,怎麼可能今天人就沒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擎世才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一把揪住擎鎮泉的衣領道,“你真沒騙我?!”
面對怒氣衝衝的擎世才,擎鎮泉都不由得有些亂了分寸,“我……我怎麼會拿這件事情騙你?如果沒有得到確切可靠的消息,我又怎麼會把送出去的東西給收回來?你要是再不信,大可直接去問問父王,到時你就知道,二哥沒有騙你!”
“去就去!”擎世才奮力推了擎鎮泉一把,勃然大怒道,“我現在就去京澤宮找父王!”
說完,擎世纔在抽出腰間佩劍的同時縱身一躍,就此御劍而去!
而擎鎮泉目送着漸行漸遠的擎世才,再回想着剛纔自己被他壓上一籌的囂張氣焰,則是越發氣憤了,“搬!都給我搬!一天到晚的,發什麼神經!早晚有一天,我要拿下儲君之位,讓你對我俯首稱臣!”
擎鎮泉指着擎世才遠去的方向大罵,始終是氣不打一處來。
與此同時,擎世才飛劍破雪,直搗京澤宮。
“六殿下!您不能進去六殿下!王上已經歇息,您不能進去,六殿下!”
兩名在京澤宮外駐足守衛的劍士還企圖攔下正在氣頭上的擎世才,可擎世才僅以一道縱橫劍氣就隻身闖入了京澤宮內!
兩名劍士齊刷刷地向後飛出,最終倒在雪地裏,在擎世才面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擎世才昂首挺胸、高視闊步,不顧皇宮規矩,提劍隻身而入!
這時這個十九歲的少年,也有了如他父王一般的鬚眉如戟!
擎世才的凜然少年氣中暗藏幾分殺機,正是這眉宇中的幾分殺機,便把人震撼得心旌神搖、惶惶不可終日!
擎世才邁着沉着穩健的步伐緩緩向宮殿裏逼近,但他走着走着,一把利劍突然從他的斜上方突刺而來!
擎世才的心絃一緊,急忙橫劍格擋,致使對方的這一劍刺在了擎世才的劍身上。
擎世才臉上的表情瞬間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心中更是沒了底氣!
因爲這一劍的威力,少說也有劍仙之境!
而擎世才雖然年少成名,卻也僅僅只有劍王境而已!
擎世才的雙腳緊貼着地面,在對方這一劍的突襲下,徑直向後滑出數尺之遠。
直至其把腳一橫,使盡九牛二虎之力地往前一揮,這才把眼前的這一劍給強行擊退!
順着那一劍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是一名成熟穩重的劍客接住了佩劍,而後伴隨着風雪悄然落下。
擎世才仔仔細細地定睛一看,這才赫然發現,對方是廬山劍宗的劍仙,胡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