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蔥油餅、甜豆漿、豆腐腦，你是一樣都別想喫着！”
施牧一聽，頓時就慌了神。
他皺着眉，苦着臉，可憐兮兮道：“這可不行！你把它們包了，我以後早點喫啥啊？”
“那你就老實告訴我，你堂堂劍仙施牧，到底有什麼困擾能讓你停滯不前？”王湛一本正經地問，眼裏充滿了好奇。
施牧想到此處，又跟蔫了似的，一下子萎靡下去，“其實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主要吧，還是我娘。”
“大娘？”王湛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焦急萬分地脫口而出道，“大娘出什麼事兒了？”
“呃……”施牧想了想，話鋒急轉道，“也不全是我娘，主要還是我。”
王湛當即就“嘖”了一聲，進而愁眉苦臉，略顯不耐煩地催促道：“趕緊的，別廢話！”
施牧朝王湛往裏招了招手，好像是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所以才讓他附耳過來。
王湛照做後，施牧才輕輕在他耳邊說道：“我今年不是二十四了嗎？我娘她就怪着急，吵着要找人給我說媒，還催促我趕緊找個媳婦，給她生個大胖孫子，真不是哥們兒不想幫你啊，主要是瑣事太多，真抽不開身。”
王湛一聽，當即愣住，而後直勾勾地望着施牧，有些無語，“就這事兒啊？”
“昂……”施牧點點頭，還顯得幾分糾結和慚愧。
王湛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相當自然地反問道：“這事兒跟你幫我個忙有什麼關係嗎？”
“那當然！關係可大着呢！”施牧瞪大雙眼，以理服人道，“你說說，連你堂堂劍神王湛都擺不平的事兒，還需要來找我幫忙，那能是什麼小事兒嗎？我要是答應幫你了，那指定是分身乏術啊！這樣一來，我娘那邊豈不是不好交代了？”
“嘶——”王湛皺起了眉頭，並倒吸一口涼氣。
他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覺得施牧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王湛暗暗喘了一口氣，旁敲側擊道：“那你呢？你對這事兒怎麼想的？有心儀的女子了嗎？”
“害，我哪能有什麼心儀的女子啊？”施牧大開大合地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拋言道，“我倒是想找呢，但御劍飛遍黎國上下，愣是找不到一個閤眼緣的。”
“我這人你也知道，軸，沒看到閤眼緣的，又哪兒願意將就呢？”
王湛點點頭，愁眉不展道：“那你沒看到閤眼緣的，難道就這樣一拖再拖，跟大娘對着幹？你要真這樣的話，大娘不得整天在你耳邊絮叨？”
“是啊。”施牧順勢迎着他的話說下去道，“所以我現在就以天爲被，地爲牀，四海爲家，到處流浪，反正那個家我是回不去了。”
王湛仔細一想，靈機一動，忽然起了歹念：“你無家可歸，哥們兒罩你啊！”
王湛“啪”的一聲拍了拍施牧的肩膀，而且還順勢衝他挑了挑眉頭，狼子野心可謂昭然若揭。
王湛皺了皺眉，頭頭是道地說：“誰跟你說打架這方面的事兒了？我說的是衣食住行！”
“衣食住行？”
“是啊。”王湛倒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信誓旦旦道，“你別忘了哥們兒現在的身份，我可是黎國九皇子王湛！”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施牧就跟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眼睛倏的一亮道，“你是黎國九皇子完蛋！”
王湛笑着笑着，竟突然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他趁着施牧高興，果斷乘勝追擊、趁熱打鐵道：“你只用幫哥們兒一個小忙，哥們兒這地方就借你躲躲，怎麼樣，是不是很划算？”
“聽着是挺不錯，”施牧眉頭一皺，有所顧慮道，“可我老到你那兒躲着也不是個事兒啊，難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見我娘了不成？”
王湛眯着眼睛，惡狠狠地瞪了施牧一眼，“是暫避，暫避！暫避風頭，你懂嗎？”
“找媳婦兒的事兒可以慢慢來，將來遇到合適的，哥們兒還可以給你牽線搭橋。”
“你只用聽我的，這段時間先避一避，順其自然，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遇到那個合你眼緣的人了。”
施牧的臉色一變，眉頭緊鎖道：“聽着倒是靠譜，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坑我呢？”
“哪能啊？”王湛拍拍施牧的胸脯，反問道，“哥們兒像是這種人嗎？你說說，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哥們兒什麼時候坑過你？”
兩人對視之際，施牧板着一張臉，冷冷道：“你比我多邁半步那事兒沒完。”
王湛頓時來了興致，直起身子、挺起腰板道：“改天再比！”
“成交！”
施牧和王湛擊掌爲誓，答應得倒是痛快。
而王湛則是得償所願，終於解開了施牧的重重顧慮和心結。
“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啊？”施牧終於言歸正傳道。
“害，說到點子上了。”王湛敞開雙臂，露出胸懷，站在施牧面前轉了一圈問，“你看看我，身上少了什麼？”
施牧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地打量了王湛一眼，甚至還繞着他走了一圈，幾經思量過後，語出驚人道：“尊言。”
王湛的心裏一虛，又是一陣語塞，“咱能不能別整這些虛的，咱來點兒實際的行不？”
“實際的？”施牧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進而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啥啊？”
王湛猛地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蓋在自己的腦門兒上，進而用另一隻手伸出食指，上上下下地朝着施牧點來點去，並在他面前來回踱步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隻有劍術，不長腦子啊！你當年是怎麼敗在我手裏的，這你都忘了嗎？”
施牧聽到此處，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而後露出一排潔白如雪的大牙齒，分外激動地脫口而出道：“軒轅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