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擎世才和邱益鋮同時落地。
雙方僵持不下,虎視眈眈地凝視着彼此,一度打了個平分秋色的樣子。
劍仙胡芒曾評價擎世才說:劍王之境,卻有劍聖之威。
難怪如今劍王擎世纔對上劍聖邱益鋮,也能有招架之力了。
邱益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他的眉頭緊鎖,好似密密麻麻的荊棘叢生,顯然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無可奈何之下,邱益鋮只好變換招式,橫着往前斬出一道劍氣,以此來強行逼退擎世才。
擎世才輕輕一跳,騰空而起,憑藉一記華麗的後空翻跟邱益鋮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但擎世纔剛剛站穩腳跟不出片刻,寧七就提着劍從斜上方突刺而來。
其氣勢洶洶、勢不可擋,徑直把擎世纔給嚇了一跳。
好在擎世才反應迅速,很是及時地側過身子,親眼看着寧七的這一劍從自己面前急馳而過。
寧七在路過擎世才的剎那間,緊皺着眉,扭頭與之對視一眼,然後才恰到好處地與之擦肩而過。
寧七落地後,飛快地轉了個身,繼續提劍斬之。
擎世才豎着佩劍格擋,卻不料邱益鋮也在這個時候摻了一腳。
兩人不約而同地斬在擎世才的佩劍上,向外震懾出一股股霸道威猛的劍意。
擎世才一陣手抖,直接向後飛了出去,全然擋不住邱益鋮和寧七的合力一擊。
劍聖境本就在劍王境之上,而今邱益鋮和寧氣強強聯手,更是讓擎世才一點勝算都沒有。
擎世才把手裏的佩劍握得更緊了些,臉上的表情可謂愈發難看。
寧七和邱益鋮相互對視一眼,表示肯定地衝彼此點了個頭,進而果斷邁着急匆匆的小碎步,迎着擎世才快步疾走而去。
擎世才的心裏“咯噔”一聲,顫了一下,縱然提劍匆匆應對,卻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邱益鋮和寧七從四面八方斬向他的雙手雙腳。
擎世才護住自己的左手,卻免不了右腿被砍上一劍。
他護住自己的胸口,卻免不了腹背受敵。
這才眨眼間的工夫,擎世才就已經是傷痕累累、遍體鱗傷,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就連蒼白無力的臉上也是流露出一絲憔悴和滄桑。
邱益鋮自上而下地劈下一劍。
擎世才只得步步退讓。
他往後輕輕一跳,還試圖以退爲進,不料這個時候,寧氣突然執劍從邱益鋮的腦袋上飛了過來。
他迎着擎世才飛奔而去,劍尖直指擎世才的心臟!
擎世才瞪大雙目,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但到頭來還是因反應不及的緣故,叫寧七的這一劍直直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擎世才的心中一陣觸動,頓覺一股強烈的疼痛感猶如波濤洶涌、驚濤駭浪般席捲而來。
它們馬不停蹄地貫穿了擎世才的全身,致使擎世才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錯落有致地灑在了寧七的劍上。
寧七在半空中調整自己的姿勢,一腳踹在他的身上,然後順勢把這一劍從他胸口拔了出來。
寧氣和邱益鋮邁着沉着穩健的步伐向擎世才緩緩逼近。
他們二人走到擎世才的面前時,擎世才已經是鮮血直流,甚至疼到說不出話來。
從前那個鮮衣怒馬、倜儻風流的六皇子到了現在,竟也變得格外狼狽不堪。
他側躺在地上,不甚甘心地看着眼前二人,胸口仍在隱隱作痛,卻是無力迴天。
邱益鋮板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擎世才,進而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冰冰地拋言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對不起了,六皇子!”
說罷,邱益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一斬,瞬間向外斬出幾道絲線一般的劍氣!
它們斬斷擎世才的奇經八脈,致使擎世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他就跟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陣明顯的抽搐。
擎世才的臉上風雲突變、驟然變色,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
他擡頭看天,痛苦不堪地發出一聲長嘯。
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徹雲霄、不絕於耳,久久揮之不去。
擎世才用盡渾身上下的最後一絲力氣發泄這其中的痛苦,喊到沒氣了之後便是頓覺一陣乏力。
他把腦袋沉沉地往地上一靠,反而呈現出一臉安詳。
擎世才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呆滯且無神,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邱益鋮收劍轉身,言簡意賅道:“我們走。”
語畢,寧七和邱益鋮御劍而歸。
獨獨扔下擎世才一人躺在這茫茫森林裏。
他把眼睛一閉,最終虛弱無力地睡了過去。
……
到了晚上。
仕恩宮內。
這是四皇子擎舒昀的住所。
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宦官之首張希平又來拜訪擎舒昀。
當時擎舒昀正在書房裏。
他站在書架面前讀書,旁邊有個劍奴伺候。
但他一看到張希平登門拜訪,則是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天大祕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希望的曙光。
“張公公來了!”擎舒昀果斷引着張希平到書桌對面坐下,道,“來,張公公坐。”
於是乎,擎舒昀和張希平相對而坐。
擎舒昀把書籍放到桌上,格外好奇地輕聲問道:“張公公深夜拜訪,可是有什麼急事要告知於我?”
張希平微微一笑,說:“我既然來找四殿下了,那自然是有要事稟告的。只是……”
張希平說到此處,頓了頓,然後有意無意地瞥了旁邊的劍奴一眼。
擎舒昀明白了張希平的意思,於是便後知後覺地下令道:“哦!你先退下吧!”
“是。”劍奴輕輕答應一聲,然後就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直至劍奴出去關上房門之後,擎舒昀才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張希平身上。
他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急不可耐地問:“張公公,有什麼事,現在總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