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明瓊夫人妖媚惑主,也是王湛不得不拔除的對象。
王湛在無可奈何地搖頭晃腦的同時,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
其嘆息之中,滿是惋惜之意。
他微微皺眉,心力交瘁道:“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不知道節制點兒。”
紀燦露出一排潔白如雪的大牙齒笑臉相迎,道:“九皇子,您看,要不您先回去?等到王上得空了再來?”
“不。”王湛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道,“我現在就要見到王養飢,任誰出面都無法阻止。”
紀燦一聽,面露難色,一度陷入了進退維谷、左右兩難的境地而無法自拔。
“呃……這……”
紀燦欲言又止、如鯁在喉,對於王湛的要求,他自然是爲難的。
只是王湛的態度強硬,要求強烈,那與生俱來的、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更是令紀燦不得不臣服三分。
王湛見他愣在原地遲遲不肯有所作爲,便更進一步地催促道:“紀公公,別愣着了,快去吧。”
“外面挺冷的,我要是再不進去,恐怕就要凍死在外面了。”
紀燦聽到此處,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可謂愈發難看了。
他稍稍低垂着腦袋,愣是不敢直視王湛炯炯有神的雙目,彷彿只要跟他對視一眼,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死無全屍似的。
王湛看出了紀燦的難處,便也不再爲難於他,而是長嘆一口氣,神色自若道:“算了,我自己來吧。”
說完,王湛便是上前一步,提起雙手置於嘴前,正準備哈一哈取暖。
但僅僅是王湛這個習以爲常的小動作,就把前面兩個駐守寢宮的劍士給嚇了一跳。
他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就跟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陣明顯的抽搐,而後更是出於本能,直接在第一時間後退半步,並下意識地把手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像是隨時準備對王湛拔劍相向。
王湛頓了一頓,嘴角微微上揚,竟覺得有些好笑:“呵,別緊張,我只是有點兒冷而已。”
說罷,王湛便用嘴哈了哈手。
他面朝前方,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揮之不去的淡淡笑意,道:“不用你們幫我通報,王養飢也自會讓我進去見他的。”
“我這條命是他撿回來的,他不會讓我在外面活活凍死。”
王湛說到此處,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而且其聲音之洪亮還不容小覷。
裏面的王養飢本是正好端端地跟明瓊夫人在牀上尋歡作樂,可一聽到這兩聲咳嗽,其笑容便是驟然消失,表情亦是瞬間凝固了。
畢竟是帝王居所,周遭自然安靜,誰也不敢鬧出動靜,吵到王養飢歇息,所以王湛特意的這兩聲咳嗽,也就顯得異常聒噪了。
王養飢猛然從牀上坐起來,一臉的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明瓊夫人身着紅色吊帶,起身依偎在王養飢身旁,用纖纖玉手遊走於他火熱的胸膛,並矯揉造作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道:“王上~”
他掀開被子,飛快地下牀穿好鞋,又隨手在身上披了一件皇袍,準備出去接見王湛。
可王養飢纔剛整理好服飾,明瓊夫人就露着光溜溜的大長腿,一把從後面抱住王養飢道:“王上~”
明瓊夫人的一言一行都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騷,也難怪王養飢會沒日沒夜地寵幸她而欲罷不能了。
王養飢捂住明瓊夫人的雙手,沉聲道:“乖,去幫本王把王湛叫進來。”
“王上~”
明瓊夫人的聲音越發矯揉造作,而後更是用其前胸緊貼王養飢的後背,把他抱得更緊了些。
王養飢暗暗喘了一口氣,轉身面朝明瓊夫人,並彎曲食指勾了勾她精緻的鼻樑,說:“乖,本王先辦正事兒。”
“等本王忙完了,再召你入宮。”
明瓊夫人嘟囔着嘴,楚楚可憐、委屈巴巴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到頭來沒有辦法,只有略帶幽怨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道:“好吧。”
說完,明瓊夫人也披上一件鑲着金線的華麗衣裳,邁着風騷的貓步緩緩朝門外走去。
當王養飢寢宮的房門徐徐向外敞開,映入王湛眼簾的,便是明瓊夫人前凸後翹的傲人身材。
王湛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地把注意力放到明瓊夫人的身上,倒也不是因爲好色,而是單純覺得,她身上頗有幾分故人的氣息,隱隱約約有股熟悉的香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湛總覺得,這股氣味自己當真是在御顏坊聞到過的。
雙方在不經意間相互對視一眼,致使現場的形勢瞬間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守在門口的兩個劍士知道里面要有人出來,於是乖乖退到左右兩側。
明瓊夫人朝着王湛邪魅一笑,在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一面緩緩而去,一面拉長了聲線,高聲強調道:“九皇子,王上有請。”
“多謝明瓊夫人告知。”王湛笑着迴應道,也算是彬彬有禮。
明瓊夫人路過王湛時,頓了一頓,意味深長地冷笑一聲,隨即便是從容不迫地離開了。
王湛簡單粗暴地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雖不知明瓊夫人這是何意,但到底是沒有多想。
他邁着沉着穩健的步伐向王養飢的寢宮走去,大門則是由紀燦幫忙帶上。
王湛進去的時候,王養飢已經坐在偏廳的書桌上等他。
書桌不擺文房四寶筆墨紙硯,而只是放了一些民間話本和古董玉器,另外放着一些瓜子之類的喫食。
等什麼時候王養飢看話本看累了,就磕點兒瓜子充飢,慾望來了,就傳喚明瓊夫人尋歡作樂。
這一代帝王的生活,從來都是如此多嬌。
王湛走到王養飢面前,並未直奔主題,而是先環顧了一眼四周,看了一眼他書桌上擺放的東西,結果一眼就發現,層層疊疊的話本上,最上面一本的名字竟然叫做《我要做那後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