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王湛已經早早地識破了這其中的陰謀詭計,可施牧卻是被迷藥迷倒。
而周遭的那幾桌人皆是劍客,王湛區區劍奴,又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故而這樣的結局,王湛醒着反倒是痛苦,是折磨,倒不如像施牧一樣,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覺。
王湛的心裏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猶如旭日東昇般冉冉升起,不過準確來說,那更像是雨後春筍般涌上心頭。
身邊全是虎視眈眈的劍客,而王湛孤家寡人、勢單力薄的,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隨着時間的流逝,形勢也到了間不容髮的地步。
王湛面露難色,滿臉愁容,臉上的表情可謂愈發難看。
他心中深深地明白,這麼多劍客,他小小一個劍奴,決計不是對手的。
王湛纔剛剛站起身來,就有好幾個劍客憑藉一個箭步瞬行而來。
他們紛紛拔劍相向,不由分說地把劍架在了王湛的脖子上,生怕王湛再有所反抗。
這才短短鬚臾間的工夫,王湛的脖子上就已經架了整整四把佩劍。
冰冷的寒意如同波濤洶涌、驚濤駭浪般席捲而來,嚇得王湛頓時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的眉頭緊鎖,好似密密麻麻的荊棘叢生,顯然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其中一個人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進而虎視眈眈地凝視着王湛,並用一種雄渾粗獷的聲線,霸氣側漏道:“老實點兒,別亂動!”
“跟我們去見大當家的!”
王湛沒有辦法,只好向他們妥協。
隨着畫面一切,王湛和施牧已經上了他們的馬車。
施牧躺在王湛面前,王湛坐在馬車裏,雙手被綁到背後,想要掙扎,卻是全然使不上力氣,這就是身爲小小劍奴的悲哀。
馬車漸行漸遠,開到山路上的時候,有些顛簸。
王湛出於好奇,把頭探出簾帳之外,想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但守在馬車旁邊的劍客卻是用佩劍敲了敲王湛的腦袋,態度惡劣地提醒道:“把頭縮回去,別亂看!”
王湛的眼睛一閉一睜,頓覺一陣疼痛,迫於無奈之下,只好像縮頭烏龜似的,縮回了馬車裏。
王湛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到頭來還是把希望都寄託到了施牧的身上。
他把嘴巴附到施牧耳邊,輕聲叫喊道:“施牧?施牧?”
施牧聽到動靜,竟也有了些許反應,但他沒有醒來,只是向一旁翻了個身,翻身的同時,順手一巴掌打在了王湛的臉上。
王湛閉了閉眼,面部表情一陣抽搐,一臉懵逼的樣子像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他這無緣無故的,又捱了一頓打,心裏多多少少總歸是不服的。
於是乎,王湛定了定神,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
他幾經思量過後,把右腳抵在左腳的鞋跟上,然後把左腿往後一縮,就此脫掉了左腳上的鞋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對方那迷藥的劑量下得太大的緣故,王湛使出絕活都沒能讓施牧醒過來。
施牧睡得又死又沉,微微一嗅之下,竟還把王湛的腳丫子錯認成了大雞腿!
他抱住王湛的左腿,嘴裏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大雞腿!香……真香!”
語畢,施牧二話不說,一口咬住了王湛的腳趾頭。
最關鍵的是,咬得還特別用力。
王湛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顫,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
他的瞳孔放大到極致,露出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而後抑制不住地仰天長嘯道:“啊——”
王湛的尾音無限拉長,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驚天動地、響徹雲霄,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神搖、惶惶不可終日!
好在經過這一道山路的長途跋涉,王湛和施牧總算是平安抵達了這些劍客的大本營。
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施牧也差不多鬆開了嘴。
可王湛現在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就連蒼白無力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憔悴和滄桑,彷彿畢生的力氣都用在了聲嘶力竭的吶喊上。
王湛的額頭上堆積了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其胸膛起起伏伏,一直在微微喘着粗氣,像是剛生完孩子似的,累得不行。
緊接着,一個劍客掀開馬車最外層的簾帳,明媚的陽光直直刺進王湛的眼球,倒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王湛把頭一扭,緊閉雙目,出於本能地躲閃,可到底是無所遁形、無處可逃,久而久之,也就漸漸適應了這刺眼的光線。
“喂,可以下來了,帶你們去見大當家的。”那名劍客沒給好臉色地催促道。
施牧中了迷藥,只能讓幾個壯漢給擡着下去。
王湛沒什麼力氣,到頭來只能讓他們給硬生生地拉下馬車。
王湛纔剛一下來,就擡頭看見了他們牌匾上最爲醒目的寨名:清風寨。
他眯起了眼睛,還有些神思恍惚,不過卻又覺得,這可有意思極了。
清風鎮上建了一座清風寨,這是什麼意思?取兩袖清風之意嗎?
王湛的心裏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被身後的兩名劍客推推攘攘地擠到了清風寨的大廳裏。
清風寨潔淨簡明,不飾奢華,看起來也是窮得響叮噹了,並不這麼富有。
王湛的一隻鞋還留在原來的馬車上,於是只好光着左腳走到大廳裏面,難怪腿腳不太利索。
大當家的立在王位面前,披頭散髮的,背對着身後的一行人等。
王湛看這身形,倒是覺得孔武有力。
緊接着,一名劍客上前一步,雙手作揖,稟告道:“大當家的,這兩個人是我們今天的收穫,坐着馬車來的,看起來應該是挺有錢的。”
聽到這裏,這個大當家纔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回過頭,面朝王湛一行人等。
可王湛一看到他的面容,則是不由得眼前一亮,而後詫異萬分地脫口而出道:“白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