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準汪橫的脖子,隨時準備一劍斬去。
劍刃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晶瑩剔透的璀璨光芒,就連旁人的眼睛都足以被染得燦爛起來。
其中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劍意更是把汪橫震撼得心旌神搖、惶惶不可終日。
汪橫把眼睛一閉,已然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午時三刻的陽光異常熾熱,褪去黑暗,迎來曙光。
白戎一劍落下,汪橫血濺當場!
百姓默然,沒有言語。
他們看着白戎手裏的劍染上汪橫的鮮血,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至此,汪橫的時代終於結束。
王湛和施牧轉身走出人羣,不做點評。
汪橫的血一點一滴地從白戎劍鋒落下。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自己的肩上又多了一份擔子。
當汪橫的事情告一段落,王湛、施牧、白戎三人齊聚於縣衙之內。
王湛留在這裏已經無所事事,於是便與白戎訴說了自己將要離開的事情。
白戎聽後,大喫一驚:“什麼?大哥要走?竟如此匆忙?”
王湛點點頭,神色自若道:“我此行本就有要事在身,途中稍作停留也是無奈之舉。”
“既然清風鎮的瑣事已經平息,那我也該啓程了。”
白戎稍稍皺眉,不自覺地看向王湛,眼裏滿是不捨:“可大哥助我良多,我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答謝大哥。”
“倘若大哥就此離去,那我豈不是又欠了大哥一份恩情?”
王湛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你用不着謝我,照顧好清風鎮的百姓,就是對我最好的回饋。”
“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白戎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
他知道自己勸不住王湛,言語之中難免多了一絲失落:“大哥這般心繫蒼生,想來此行前去,一定也是爲了家國大事。”
“差不多吧。”王湛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若是得空了,我定會回來看你。”
“到那時,我要看看你把清風鎮料理得如何。”
“如果還像現在這樣兩袖清風的話,我可不會讓你好過。”
白戎緊皺着眉頭,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大哥放心!”
“白戎向你保證,當大哥下次來清風鎮的時候,這裏一定是海晏河清、安居樂業!”
“屆時,我一定以禮相待,備上好酒好菜,以此來招待大哥和施牧兄弟。”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施牧緊接着他的話說,“大當家,我看好你!”
“還叫大當家?”王湛語出驚人,簡單粗暴地瞥了施牧一眼,似有暗示之意。
施牧匆匆反應過來後,後知後覺道:“哦!瞧我這張嘴,現在應該叫白縣令了纔是!哈哈哈!”
白戎低了低頭,慚愧一笑,言語起來倒是謙遜很多,“不敢,不敢。”
“我能當上縣令,還得多多仰仗大哥和施牧兄弟相助纔是。”
“臨別之際,我也沒有準備什麼,只好祝大哥和施牧兄弟一帆風順,早日得償所願了!”
……
隨着畫面一切,王湛和施牧已經接連上了馬車。
前面坐着的兩個人是王道江專程找來的劍奴。
白戎在縣衙門口給兩人送行。
劍奴猛地拉了拉繮繩,大喊一聲“駕”,馬車就朝着清風鎮外漸行漸遠。
白戎朝着馬車遠去的方向高聲呼喊道:“大哥!保重啊!”
王湛並未探頭回應,而是閉上雙眼,坐在車上小憩。
施牧問他爲什麼不迴應白戎,結果王湛卻說:“有什麼好回的,該說的都已經在裏面說過了。”
“反正我們都是要走的人,何必探頭回應,徒留念想?”
“剩下的,就要靠白戎自己了。”
施牧愁眉不展地看向王湛,這是他頭一回覺得王湛不近人情。
人家一路相送,依依不捨,尋常人等起碼也要回頭給予迴應,讓對方送到這裏就不要送了。
可王湛不一樣,他的不近人情是識大體、大局觀。
施牧不好多說些什麼,也懶得與之爭論,便扭頭看向窗外,留意沿途的風景。
馬車越走越遠,行駛到清風鎮外,一路坎坎坷坷,漸漸朝着揚州逼近。
然而此行並不順利,因爲他們的馬車行駛到揚州外十里處的時候,又遇上了一批刺客劫殺。
不過這批刺客卻是不同於他們剛剛出雲祥時所遇上的那批。
因爲他們現在所遇到的這批刺客個個身着玄衣,臉上還蒙着面巾,是南來北往的刺客們最經典的穿着打扮。
且先不論身手上的差異,光是他們的外觀就大不一樣。
這批刺客紛紛手執佩劍,犀利的眼神同刀一樣鋒利,瞧着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應當是屬於訓練有素的精銳。
劍奴猛然拉住繮繩,致使馬匹微微擡起前蹄,口中更是發出一聲長嘯,隨即便是赫然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劍奴稍稍回頭望去,對着馬車裏的王湛輕聲低語道:“九皇子,前方來者不善。”
王湛慢慢睜開雙眼,滿臉都是一副波瀾不驚、泰然自若的鎮定神情,好像是對此不以爲意。
他暗暗喘了一口氣,條理清晰道:“算算路程,也差不多該到揚州了。”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
施牧在不經意間跟王湛相互對視一眼,一下子就領會了他的意圖。
他面色凝重地走下馬車,往前一看,足足有十人之多。
不過施牧面色凝重倒不是因爲對方人多勢衆,而是他有些擔憂,這十人很快就要死於非命。
他是在擔心前面這十人的境遇,所以爲他們感到不值。
十名刺客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單從氣場來說,的確不俗,似是鐵了心要攔下這輛馬車。
施牧本來是一副環手於胸的悠閒姿態,但一看到他們,頓時就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施牧把手搭在何駐卿的劍柄上。
當他擺出這個姿勢的時候,就已經起了殺心。
十名刺客亦是紛紛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