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牌劍諜 >第290章 王養飢交代遺言
    王養飢的臉色憔悴,面色蒼白,說他是大限將至的死人也不爲過。

    他躺在地上,還是用溫柔的目光看向王承勳。

    那微微張開的嘴巴顯然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因強烈的痛楚而說不出口。

    王養飢使盡九牛二虎之力地緩緩擡起一隻手,對人世間還有最後一絲眷戀。

    王承勳見狀,趕忙跪在地上摟着王養飢,使其得以躺在自己的懷裏。

    然而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到頭來口中也只能聲聲喊着“父王”二字。

    王養飢自知命不久矣,便實誠地告訴王承勳道:“勳兒,父王……不行了……”

    王養飢的聲音略顯沙啞,其中甚至夾雜着一絲哭腔和悲愴。

    王承勳聽到此處,內心越發慌張。

    他連連搖頭,神思恍惚道:“不……父王,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父王你不能死!兒臣不能沒有你!”

    “來人!快來人!來人啊!”

    在王承勳聲嘶力竭的怒吼下,紀燦終於姍姍來遲。

    他邁着急匆匆的小碎步走進院子裏的時候,身邊還跟了兩個下屬。

    紀燦看到王養飢重傷在身時,就連瞳孔都放大到極致,當場被嚇了一跳。

    他發出娘們唧唧的叫聲,露出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然後一邊急忙去推身後的兩個下屬,一邊心急火燎地催促道:“快!快傳太醫!快啊!”

    那兩名下屬硬生生地被紀燦推走,徒留紀燦一人留在原地乾着急,只得向王養飢投去憂心忡忡的目光。

    王承勳喊得撕心裂肺,喊着喊着,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他呈現出一副痛苦面具的神情,哭得漸漸失聲。

    他緊閉着雙眼,不敢面對這一殘酷的現實,可淚水卻還是止不住地從中涌出。

    王養飢顫抖着伸出一隻手撫摸王承勳的臉頰,爲他拭去眼角的淚水,並輕聲安撫道:“勳兒,莫哭。”

    “父王走後,黎國,就交給你了……”

    王承勳止不住地搖頭晃腦,大哭道:“不……兒臣不要黎國,只要父王!”

    “父王,您不能離開兒臣,不能!”

    王養飢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沉聲道:“勳兒,你一定要……堅強起來。”

    “偌大的黎國交到你手裏,你一定要成爲一位明君、聖君。”

    “往後的日子裏,沒有父王陪你,你就算孤身一人,也要擋住明槍暗箭。”

    “王位孤寂,高處不勝寒,等你坐上那個位置,你就是一個人了。”

    “你要……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孤寒,扛起我大黎的江山!”

    王承勳低垂着腦袋搖來搖去,一個勁兒地矢口否認道:“不,兒臣做不到,兒臣做不到!”

    王養飢用右手拾起地上的龍淵,拿到眼前反覆打量,一想到日後再也不能與之相伴,便總是有種生離死別的痛苦。

    他望着龍淵苦笑兩聲,對王承勳說道:“往後,你就不必再使用噬血劍了。”

    “噬血劍是大奸大邪之劍,久而久之,只會反害其身。”

    “父王……有一把比噬血劍更好的劍給你。”

    王養飢說着說着,把龍淵遞給王承勳,繼續說道:“這是我大黎的傳國之劍,龍淵。”

    “龍淵在一代代君王手裏流轉,它的存在,意味着傳承。”

    “勳兒,父王現在鄭重地將龍淵交付於你。”

    “從這一刻起,你就是大黎的新王!”

    “務必帶着父王的信念,治理好……黎……國……”

    王養飢話音剛落的同時,也歇了氣,臨死之前,只一個勁兒地把龍淵塞進王承勳懷裏,隨即便是再也沒了氣力。

    王承勳微微一愣,雙目逐漸變得空洞呆滯且無神,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他的心裏一虛,頓時沒了底氣。

    他試探性地顫動王養飢的身軀,並輕聲喚道:“父王?父王?”

    “父王!”

    王承勳掙扎着表情,尾音無限拉長,最終仰天長嘯道:“不——”

    王承勳吶喊着的同時,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本身就因噬血劍失血過多,現在正是虛弱無力之時,再加上王養飢之死令其倍受打擊,所以也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父子二人相伴在一起,卻是生死有別。

    紀燦見此情形,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不禁要驚呼一聲道:“殿下!”

    緊接着,黑壓壓的烏雲將星月隱匿起來,伴隨着陣陣雷聲,動人心絃。

    傾盆大雨嘩啦啦落下,灌溉大地,卻洗不清王養飢父子二人在這片沃土上殘留的血水。

    片刻過後,兩名太醫終於趕到。

    他們冒着雨水,佝僂着身子,畢恭畢敬地喊道:“紀公公!”

    紀燦回頭一看,有些亂了分寸,只知道着急忙慌地催促道:“愣着幹嘛?還不救人!”

    太醫連忙點頭哈腰,異口同聲道:“是!”

    只見太醫三步並做二步,火急火燎地上前搭救。

    而王湛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導致他的寒疾再度發作。

    他微微皺眉,緊閉雙目,用雙手來回摩挲雙臂,試着讓自己的身體熱起來。

    但在瓢潑大雨的強烈攻勢下,這一切好像都是徒勞。

    王湛微微開口,哈出的都是寒氣。

    他止不住地打着寒顫,就連牙齒都凍得瑟瑟發抖,最終則因寒氣過盛而暈厥過去。

    好在施牧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扶住,這纔不至於讓王湛摔了個人仰馬翻。

    施牧瞪大雙眼,不安地放聲疾呼道:“完蛋!完蛋!”

    王湛垂着頭,沒有迴應,氣息很是薄弱。

    他正想尋求太醫幫助,可回過神來時,卻發現紀燦和太醫已經帶着王養飢父子二人躲進了屋子裏。

    直到這時候施牧才意識到,王湛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於是乎,施牧一鼓作氣,把王湛攙扶回了屋子裏。

    他幫王湛卸下打溼了的駝絨衣,掛在衣架上等着晾乾,然後把他安置在牀上。

    施牧把圍爐搬到牀邊,點燃裏面的炭火,供王湛取暖。

    這一晚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許明日一早醒來,黎國就已經換了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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