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香香撇嘴:“月月說帶給我喫的,你不許喫。”
江雙翼正想糾正媳婦的話,他爹先開口了,指着籃子裏的好東西:“滷兔給我,風乾雞給我一隻,我只要這兩樣,不過份吧?”
兩口子這纔想起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瞬間齊刷刷的一致對外。
江雙翼:“爸,你說說你得了月月多少好東西,可你分過我嗎?那次還是我去找你撞上,得了幾塊麻辣兔丁,其他的呢?你喫的時候可想過你親愛的兒子?”
朱香香:雖然很想給江醫生鼓掌,但還是忍住了。
江康盛氣笑:“我的就是我的,不給你又如何?”
他爹這是擺明當強盜啊!江雙翼不想當不孝子,最終艱難同意。
“好,等你走時拿給你。”
就很憋屈!
在爐子里加熱時,香味很快瀰漫了整個走廊,這下子,所有人都盯着江雙翼夫妻這邊看,有臉皮厚的則跑過來盯着看。
“朱護士,你家今晚伙食不錯嘛!聞着就讓人饞。”給點嚐嚐可不可以?
朱香香:不可以!
“丁醫生,這是孝敬我爸的,我們夫妻等會兒看着他喫。”
丁醫生:“……”
其他人聞言,捂嘴偷笑,真就是厚臉皮遇上鐵公雞了。
話說這個年頭,物資緊張,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誰家弄到肉,都會像朱香香這樣護食,不奇怪。
但像丁醫生這樣沒眼色的人少。
唉!想喫自己想辦法。
沒辦法就憋着,大不了關門,隔絕後聞不到就不那麼饞了。
菜上桌,一份麻辣兔丁,一隻松毛烤雞,一碗百合湯、三個煎雞蛋。
這是他們夫妻搬離家後最豐盛的一頓。
籃子底下還有一瓶野蜂蜜,江雙翼塞給媳婦,還有一罈酒,既然老爸喜歡喝,那就給他吧,反正他不貪杯,偶爾喝也只喝茅臺,雖然貴,但那酒夠味。
江康盛眼微眯:還是這個兒子上道啊!
雖然該忍到家再喝,可桌上有好菜,沒好酒配就缺了點什麼。
這酒是真的好,太容易讓人上癮了。
再說,喝醉了也沒啥關係,這酒不會讓你宿醉後腦瓜仁疼,它只會讓你一夜好眠,第二天還神清氣爽,甚至連身體都輕快不少,絕不會耽擱正事,神奇就神奇在這。
只是,等他給自己倒滿一杯後,一旁的小崽子臉色變了。
江雙翼臉色能好纔怪!
他早該知道,烤雞都那麼好喫,月月給的酒又豈會普通?
還有,他這個爹的嘴有多叼,他這個做兒子的能不清楚?
可就是這麼個嘴刁的爹,卻聞風跑來跟他搶食,搶食不說,等會兒還要帶走,帶走不說,還暗搓搓的盯着他的酒,他懷疑這爹就是爲酒而來,還好這酒今日還沒出門。
剛剛他爹才一打開,那股醇厚的酒香味兒就四溢開來,他雖然不怎麼喝酒,但醫生對於氣味都非常敏感,敏感的鼻子最識貨,他敢說,就這酒,再多其他好酒來他都不換。
“咳咳……爸,還是我陪你喝。”憑着自己年輕力壯身手敏捷,不等江康盛迴應,酒罈已經戰術性到他手裏。
江康盛:“……”小崽子反應倒是快!看來今晚想抱走這壇酒不那麼容易。
“來,走一個。”父子二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肉也喫酒也喝,可朱香香卻感覺這父子隨時能拔劍相向,也不知在較個什麼勁兒。
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呢?是松毛烤雞不好喫嗎?還是麻辣兔丁不夠味?
反正她眼裏只有桌上的肉,埋頭苦幹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看他們二人玩雞喫蟲子。
年輕有年輕的好,比如江雙翼,腎功能強大。
上年紀也有上年紀的好,比如江康盛,足夠耐心。
江雙翼已經拿出一百二十個心眼了,江康盛穩如泰山。
等江康盛跑廁所時,江雙翼的機會來了。
江康盛回來後,像是沒看到那壇酒不在似的,安靜喫雞。
表面上的美好和諧依然繼續,直到江康盛第三次從衛生間回來,江雙翼終於也憋不住了。
只是,等江雙翼再回來,他爹已經走了,帶走的不單是那一滷一風乾,連帶着他藏進衣櫃的那壇酒。
江雙翼死命追下樓,哪裏還有他爹的身影。
謙謙君子江雙翼,第一次沒形象的跪地捶胸頓足:他爹好狠的心吶!
“朱護士,保衛家財,夫妻有責,你懂我的意思嗎?”
朱護士丟掉最後一根雞腿骨,油漉漉的手在油漉漉的嘴上胡亂抹了一把,夠味又過癮!
但,也成功讓江醫生破功,怨爹耍滑頭偷酒什麼的都忘了,眼前可是他娶回來的初戀女神,就這?
形象崩塌了,好麼?
爹不慈媳婦形象毀,江雙翼內心苦,唯有美食不可辜負,連帶最後一個雞屁股都不放過。
……
話說那四封信分別送出去,短時間都到了各自手中。
只是四封信的命運各不相同。
許勇是最先一個收到信的,起初還覺得莫名。
抱着好奇的心態拆開來看,這一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砰!”桌上的白瓷茶杯被砸得四分五裂。
連書桌上的東西也被他掃到了地上,可依然無法壓下他的火氣。
也是,被欺騙的感覺誰試誰知道,更何況他自認爲頭上綠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他罵出那兩個字,對許雅。
“賤人!”
近三十年了,他竟然被這個賤人騙了三十年,說出去得被人笑掉大牙。
最主要的是,他以爲的親兒子竟然是好兄弟的種。
而他一直當紅顏知己的女人,竟然騙了他半輩子。
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自帶濾鏡,那人怎樣都好。
一旦有一天撕破假象,恨意也猶如滔滔江水,來勢洶洶。
許勇沒有衝去找許雅算賬,但心裏長出一根戳人疼的刺。
第二個收到信的其實是江康盛,但他在接電話,小林拿過來時他隨手丟一堆信中,等接連接了幾個電話後,他也忘記了。
第三個收到的本該是江一海的親生父親錢西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