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凌畫宴輕 >第四章 做主(二更)
    長寧宮內,太后得知凌畫主動進宮了,正在心焦地等着她。

    凌畫來到後,被孫嬤嬤笑呵呵地請進了主殿,見到太后,還沒見禮,太后便對她招手,“快過來,哀家等了你一早上,你總算來了。”

    凌畫笑着走上前,順着太后的手,坐在了太后身邊,“勞太后娘娘久等了,陛下今日下朝晚,臣先去見過了陛下,纔過來,早知道讓您久等,臣應該先過來。”

    “你是應該先去見過陛下,哀家這裏晚一些也無礙。”太后笑着拍着她的手,打量她眉眼,見她淺淺笑着,不像是爲婚約轉讓書之事而動怒,心裏隱隱鬆了一口氣。

    本該繞彎子,但太后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你是爲昨日秦桓和宴輕弄出的荒唐事兒而進宮?”

    凌畫點頭,太后直來直去,她也不繞彎子,“回太后,正是。”

    太后斟酌着說,“哀家聽聞了,今日早朝上,御史彈劾他們二人荒唐,倒是也有朝臣爲他們二人辯駁,吵個不可開交,你進宮來,必是有自己的主意,你是怎麼想的?”

    凌畫自然不會拿在陛下面前說的那一套說詞在太后面前說,她看了一眼四周,沒吭聲。

    太后意會,“孫嬤嬤,你帶着人下去,守在門口,沒哀家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孫嬤嬤立即帶着人下去了。

    支開了人,凌畫便好意思開口了,她對着太后說,“宴小侯爺長的很好看。”

    太后:“……”

    對,宴輕是長的很好看。所以呢?

    凌畫笑着對上太后的眼睛,輕輕一嘆,“若是能嫁宴小侯爺,比嫁去安國公府要好,臣應該沒那麼多煩心事兒,也不必操心安國公府那一大家子的麻煩,沒了麻煩,臣大約大婚後也不會受影響,能一心一意爲陛下盡心效忠,無後顧之憂。”

    太后:“……”

    所以?

    凌畫誠懇地說,“秦桓不想娶我,我其實對安國公府也沒那麼如意,只不過礙於父母之命,對婚姻沒太大要求,嫁也就嫁了,但如今出了這麼一樁事兒,臣覺得,臣的婚事兒,也可以試試另外一個選擇,宴小侯爺別的不說,身邊乾淨這一條,就很符合臣的標準,其餘的臣不多求,所以,臣來求太后,爲臣做主,將臣許給宴小侯爺吧!”

    太后:“……”

    這真真真真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兒!

    凌畫的本事,她這三年來可是看在眼裏的,凌家是忠君之門,當年滿門被害,凌畫敲登聞鼓告御狀,生生地捱了御庭司五十板子,鮮血將登聞鼓下的青石磚都染透了,結成了整整一層冰,脫了一層皮,撐着一口氣到了御前,這般英烈的性子,驚了多少人的眼?她當年也深深被折服。

    凌家有此女,一人撐起了凌家滿門風骨。

    後來,陛下重審江南漕運案,凌家無罪釋放,她傷了身子,太后還親自過問過,再三叮囑太醫院好好給她救治。

    私下裏,也曾時常感慨,安國公府秦桓好運氣,若非指腹爲婚,這般好的女兒家,給宴輕做媳婦兒多好?

    可惜,一個有婚約,一個不娶妻。

    沒想到,如今這倒是將大好的姻緣送到她面前了。

    太后昨夜也幾乎一夜沒睡,宴輕同意娶妻,不管娶的是誰,都讓她高興,哪怕是他醉酒後,但既然有了這婚約轉讓書,他醒來哪怕不承認,她也得掐着他脖子按着他的頭讓他娶,唯一擔心的就是凌畫這邊,宴輕那個德行,把紈絝做的風生水起,她都看不過眼,人家凌畫同意嫁嗎?凌畫若是不同意,她就不能按着人家姑娘的頭讓人點頭了。

    如今,凌畫竟然同意,這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兒!

    太后高興的眉開眼笑,“你既然同意,哀家一定給你做主,哀家這就去見陛下,讓陛下給你們賜婚。”

    凌畫微笑,“但憑太后做主。”

    太后滿身是幹勁兒,站起身,一刻也等不及了,“你在這裏等哀家,哀家這就去見陛下。待哀家拿了聖旨回來,你可以自己帶着出宮。”

    凌畫抿着嘴笑,別有心思地說,“臣想親自去端敬候府一趟,看看宴小侯爺酒醒沒,也可在端敬候府與小侯爺一起迎接聖旨。”

    太后腳步一頓,也笑了,“行,他那個混賬東西,酒醒後大約把什麼都忘了,你去見他一面也好。”

    太后想了想,“哀家給你些人手,你帶着人去,他若是不負責任,說話不算數,或者是逃跑,你就動用人手,將他綁起來。”

    太后實在是太瞭解宴輕了,他就是這麼一個鬧騰的小混蛋,不樂意的事兒,聖旨賜婚怕是也奈何不了他,她以前拿捏不住他,如今有了他自己的親口娶妻之言,再有自己親筆簽字的婚約轉讓書,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就不信,他還能蹦躂出天花來。

    凌畫很是領情,聽從太后的安排,從善如流,“臣聽太后的,爲了臣的一輩子,也不能讓宴小侯爺跑了。”

    太后大樂,心情好,精神好,走路都帶風,與凌畫一起出了長寧宮,一個去見陛下,一個出宮去了端敬候府。

    凌畫進宮時腳步輕鬆,走出皇宮時,腳步更輕鬆。

    太后爲了宴輕的婚事兒,犯心病好幾年,如今宴輕好不容易說要娶妻,太后親自去求陛下,她又已經表態願意嫁,陛下不可能不答應。

    走出皇宮,便看到了東宮的馬車等在那,顯然,是特意等着她。

    凌畫腳步頓了一下,主動走了過去,“臣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是在等臣?”

    蕭澤坐在馬車裏,簾幕挑開,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凌畫,“凌畫,你也有今天!”

    凌畫直起身子,一臉的平靜,明知故問,“太子殿下是在嘲笑臣嗎?”

    “就是在嘲笑你!”蕭澤嘖嘖,“你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秦桓與宴輕將你的婚事兒擺弄戲弄貽笑大方?若我是你,就該躲在房裏偷偷哭,偏偏你還跑出來招搖過市,也不羞臊羞憤欲死嗎?”

    凌畫失笑,“讓太子殿下失望了,臣臉皮厚,心血也厚,這麼點兒小事兒,在臣眼裏心裏,根本就不叫事兒。”

    蕭澤冷笑,“你少裝模作樣了!若是不叫事兒,你今日進宮見父皇做什麼?還不是哭咧咧跑到父皇面前讓父皇給你做主?”

    凌畫點頭,“臣的確是讓陛下給臣做主。”

    “這不就得了!”蕭澤心情好極了,“看你栽跟頭,栽在這麼兩個紈絝手裏,被戲耍戲弄,本宮就高興,秦桓不想娶你,宴輕那個德行,酒醒後估計也不想娶你,以後你的婚事兒,怕不是要上大街上抓一個乞丐成婚?不如你求求本宮,本宮好心納你進府做個良妾。”

    凌畫也不生氣,蕭澤再難聽的話都對她說過,她笑的很是無所謂,“勞太子殿下爲臣操心了,太子殿下看起來最近真是閒的慌,幽州溫家倒賣糧草的事兒,太子殿下輕拿輕放,陛下雖然沒說什麼,但太子殿下就不爲將來擔心嗎?也許您現在輕輕擡手寬大處理的每一筆,將來都會累積在一起被秋後算賬。無論是父子君臣,包容度都是有限的,不是無限的,太子殿下還是三省吾身,好好爲自己操心吧!臣不勞您費心。”

    蕭澤一下子黑了臉,“凌畫,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凌畫很開心,“臣從出生那日,就不喜歡喫敬酒,就喜歡喫罰酒。這幾年更是勞太子殿下鍛鍊了臣的處世之道,才能讓臣把無論是敬酒還是罰酒都能喝的很開心。比如今日,臣就很開心。”

    蕭澤額頭青筋直跳,抓住她話中重點,“你今日開心?你開的是哪門子的心?”

    他不覺得,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婚姻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開心的起來?

    “對,臣很開心,宴小侯爺長的比秦三公子好看。”凌畫臉上笑容蔓開,將膚淺發揮到極致,盯着蕭澤的臉,“也比太子殿下好看多的多了。”

    蕭澤:“……”

    他暴怒,“凌畫,你竟然敢拿本宮跟宴輕那混賬比?”

    “單純比臉,太子殿下您還真比不過,這是事實,您不會這麼小氣吧?”凌畫氣死人不償命,“臣還要趕着去端敬候府,就不與太子殿下敘話了,也許用不了多久,臣就要請太子殿下喝臣的喜酒了,希望到時候殿下肯賞臉。”

    蕭澤:“……”

    她腦子有病吧?真要嫁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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