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凌畫宴輕 >第十九章 敬重(一更)
    廚房給凌畫端來晚飯,琉璃陪着凌畫用完,見凌畫真沒想去看宴輕破解最難機關的想法,於是自己跑去了半瘋子的院子觀看。

    此時,半瘋子的院子外,已或站或蹲圍了不少人。

    棲雲山沒有幾個普通人,但凡待在棲雲山的,都有些特殊的本事。

    比如曾大夫,比如半瘋子,比如凌畫養的一批暗衛,這一批暗衛倒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各有所長。有的擅長追蹤,有的擅長馴獸,有的擅長打探消息,有的擅長易容,各種奇淫巧技,旁門左道,網羅了各樣人才。

    當然,這些人有她的外祖父王晉留給他的,也有她自己後來收留的。

    她自詡有偌大的家業得守住,也爲了蕭枕,總有用處。

    琉璃來了之後,問雲落,“宴小侯爺能破解得了嗎?”

    雲落扭頭看了她一眼,“大概吧!”

    琉璃驚訝,“宴小侯爺這麼厲害的嗎?你從小學過奇門之術,但也沒破解了半瘋子這個最難的機關吧?”

    “那是我沒時間一直待在棲雲山。”雲落上一次破解受傷還是一年前,這一年凌畫太忙了,他也跟着忙,都沒在安國公府盯着秦桓,以至於他跑出去做了紈絝。

    琉璃撇嘴,“就算你有時間一直待在棲雲山,也不一定破解得了吧?畢竟半瘋子這個機關,是真的很難。”

    雲落當沒聽見。

    琉璃就是要故意找話,“你說,宴小侯爺破解得了嗎?”

    “也許。”雲落還是搭理她的,“宴小侯爺只是做了四年紈絝,又不是一直就是傻的。”

    琉璃:“……”

    這話說的,倒也沒法反駁。

    若是以前她眼瞎,覺得宴小侯爺這個紈絝一無是處只會喫喝玩樂,就靠着一張臉讓小姐喜歡上,如今她可不敢這麼以爲了,能反覆推演自己一生將慧根都傷了的人,豈能是個傻子?

    天徹底黑下來時,半瘋子點燃了所有院子裏的燈,就連機關裏的燈也給開了。

    他興奮地覺得,宴小侯爺喫什麼飯啊,就破解機關就好,最好今夜就破解成功,他也可以陪着不喫飯不睡覺。

    但宴輕卻與他想法不同,他對外面說,“我餓了,先關了機關放我出去。”

    半瘋子與他打着商量,“要不要等等再喫?您破解完機關,喫飯都香吧?”

    宴輕不答應,“沒破解完,我餓了喫飯也香。”

    半瘋子只能不太情願地停止了機關,放他出來。

    宴輕踏出半瘋子的院子,見門口圍了一羣人,納悶,“你們都在這裏做什麼?都來陪我玩?”

    琉璃眼神崇拜,誠實回答,“都在看您玩。”

    宴輕揚了揚眉,似乎懂了,掃了衆人一眼,沒瞧見凌畫,問,“她呢?”

    怎麼沒來?

    琉璃很會說話,“小姐怕來了影響您,就沒來打擾。”

    宴輕點頭,對半瘋子說,“喫飯?我就在你這裏喫。”

    半瘋子不太想喫飯,但對上宴輕的眼睛,點點頭,對一個人催促,“趕緊去讓廚房弄飯來,動作快點兒,小侯爺餓了,別讓小侯爺等着。”

    快點兒喫完,繼續破解機關。

    一人趕緊去了。

    沒喫飯的人一大堆,都對宴輕十分崇拜,於是,都湊在半瘋子處,與宴輕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晚飯。

    琉璃在一旁悄悄對雲落感慨,“以前,大家對宴小侯爺是因爲小姐敬而重之,從今日之後,宴小侯爺憑着自己,就能讓咱們的人心服口服了吧?”

    雲落不置可否。

    宴小侯爺能在半瘋子最難的機關裏毫髮無傷,且已破解了一小半小關,琉璃做不到,他也做不到,暗衛裏面也沒人能做到,否則半瘋子院子的這最難的機關也不至於保持了一年之久沒變動,今兒宴小侯爺只用了小半日,便有這個結果,只要給他時間,這最難的機關早晚能被他破解,也許用不了明日,今兒一夜,就能破,那自然是在棲雲山讓所有人敬之重之。

    棲雲山上的人,多數都是奇能異士,最服從強者。

    言情喫完飯,一抹嘴,對衆人說,“我回去睡覺了,你們也散了吧。”

    衆人:“……”

    半瘋子,“……”

    他騰地站了起來,看着宴輕,“您、您不破解了?”

    “不是還有明兒嗎?”宴輕看了半瘋子一眼,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走了。

    半瘋子:“……”

    若是早知道這樣,他說什麼也不理會宴小侯爺是不是餓了,不會暫停機關的。

    琉璃拍拍他肩膀,“急什麼?明兒宴小侯爺又跑不了。”

    半瘋子有點兒想哭,“可是我今晚也會睡不着覺的啊,我會一直着急惦記到明兒早上。”

    琉璃照着他後脖頸給了他一掌,瞬間半瘋子被劈暈了,一張娃娃臉轉眼無知無覺了,琉璃撤回手,將他推給一人,“把他弄回去牀上。”

    一人扛了半瘋子進了裏屋。

    琉璃一身輕鬆,“這不就睡得着了?哪有那麼着急。”

    雲落無語。

    衆人:“……”

    論暴力合作,還是琉璃姑娘乾脆,怪不得能得主子倚重,讓她跟在身邊,連玉家要人都不放她回去。

    宴輕出了半瘋子的院子後,並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凌畫住的後院。

    屋子裏亮着燈,凌畫在繡嫁衣。

    出門前,她讓琉璃將嫁衣也收拾裝進了箱子裏帶來了棲雲山,想的就是晚上抽空可以繡兩針,她自己的嫁衣,她沒想假她人之手,一針一線都想自己繡,勢必要費許多時間,但她也寧可費這個時間。

    嫁衣火紅,錦緞華美,鋪在乾淨的桌子上,如一片雲霞。

    宴輕進來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燈下的溫婉嫺靜的姑娘,以及姑娘手裏的針線和正在繡着的嫁衣。

    他腳步頓住,一時站在門口,沒邁進去。

    凌畫擡頭,瞅見他,露出微笑,“破解了半瘋子的機關?”

    這也太快了!

    宴輕慢了半拍的搖頭,“沒有,破解一半。”

    凌畫依舊露出敬佩的神色,眼睛裏有亮光,“那也很厲害。”

    半瘋子的機關之術,普天之下,應該難有比他更厲害的,宴輕能短短時間破解了他最難的機關的一半,那也是非同一般了。

    這個人,總給他驚豔。

    她沒見過十一二歲時的宴輕是何等的驚才豔豔,被人至今說道,但如今的宴輕,未及弱冠,依舊是個少年,也依舊讓她覺得驚豔。

    宴輕承了這句誇獎,目光落在她手裏的嫁衣上,“這是?”

    “嫁衣啊。”凌畫笑問,“好不好看?”

    宴輕沒見過別人的嫁衣什麼樣,沒參加別人的大婚,紈絝兄弟們年歲都相當,這幾年也沒有誰大婚,別的貴裔府邸的子弟大婚時,給他下婚貼,他也懶得去,樂意搭理派人送個禮去,懶得麻煩沒個交情的連個禮也不送,所以,還真沒見過女子穿嫁衣的模樣。

    他點點頭,“應該好看吧!”

    如今就是一個半成品,他也看不出來,但顏色如火,紅霞一片,華麗的很,倒是挺好看的。

    凌畫抿着嘴笑,眉眼十分溫柔,“等大婚那日,我穿上,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不好看也得說好看,更何況,本來就好看,除非他沒有審美才會說不好看。

    宴輕似乎習慣了她偶爾說等着咱們大婚如何如何,所以,如今也沒有別的不情願的表情,神色如常地點點頭,“我大婚是不是也要穿這種衣服?”

    “嗯,你的也是吉服。”凌畫點頭,“與我的布料是相同的料子,太后娘娘已交給御衣局來趕製了。”

    宴輕不解,“怎麼不是你給我做?”

    凌畫看着他,“你想我給你做?”

    宴輕見她不答反問,也問她,“很難做嗎?”

    凌畫笑,對他解釋,“倒也不是,就是按照規矩習俗來說,出嫁的姑娘只專心繡自己的嫁衣就是了,新郎的吉服,由家裏的親人或者繡娘來繡,太后訂下大婚的日子後,便將給你做吉服的事情交給了御衣局。”

    宴輕點點頭,表示瞭解了。

    凌畫又補充,“嫁衣難繡,耗費時間,若是繡活做的慢,要繡幾個月,咱們大婚的日子時間趕,我雖然動作快,但時間上也不寬裕。若你想我給你做,我也能緊着時間做出來,從棲雲山回去,我去御衣局要出來就是了。”

    他難得關心大婚的吉服,就是累點兒,她也甘願,早先還真沒想起來這事兒,給他做尋常衣服那功夫,不如省了給他做吉服。

    宴輕擺手,“不用了,你專心繡自己的,御衣局的繡娘閒着做什麼?喫乾飯嗎?”

    凌畫笑出聲,“行。”

    等從棲雲山回去,她去御衣局看看他的吉服做的如何了,他既然在意,她多少也要給他的吉服親手繡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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