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驚訝,“這話說的你聽到了什麼”
王嬤嬤不肯說,畢竟內院之中許多不好的風聲不能和男人們細談,“你就聽嬤嬤的纔好。”
“那我自然日後少去,”薛蟠答應了下來,寧國府的人和事兒,如今看來的確是不能招惹的,薛蟠雖然不用太在意什麼名聲,但多少還要顧及母親和妹妹,“不過你這事兒還要辦好了。”
王嬤嬤不以爲然的撇撇嘴,“不過帶着人混進去麼,這兩日東府過生日,熱鬧的很,只怕是什麼人都能進會芳園。您就請好吧,無非是帶進去瞧一瞧景色,能算什麼事兒呢。”
這裏說起來,王嬤嬤的神色淡定,還真有智勇雙全的謀士之風,薛蟠也搞不懂爲什麼已經要和馮紫英府上的張先生聯絡,又要這裏安排一個人進會芳園。
一夜無話,薛蟠睡的很是安穩,其餘的人就不知道睡的如何了,到了第二日早上,楊枝來請薛蟠,“外頭客人來了,臻兒讓大爺出去呢。”
薛蟠睡眼惺忪,睜開眼一瞧,只見到天外還麻麻亮,“這麼早有個鬼客人別吵了,讓我再睡一會。”
“可不能睡了,臻兒說是昨日在書房的客人今日又來了。”
安福海又來了薛蟠哀嘆,“我的老天爺,這個鬼客人都不用睡覺的”
但是也不敢再睡懶覺了,他連忙起來,胡亂梳洗一番,連忙出門迎接安福海,他到了安福海的馬車邊上,這時候又換了幾個侍從,也有僕婦站在邊上,見到薛蟠,點點頭,“老祖宗在車上等着薛大人了。”
薛蟠掀開簾子準備爬上馬車,只見到馬車內端坐一位婦人,薛蟠唬的和什麼一樣,連忙退出來,“安公公呢怎麼不在裏頭。”
“老祖宗就在裏頭。”
這話不通啊,裏頭是一個婦人,很明顯不是安福海,薛蟠狐疑的打開車簾再一看,這才目瞪口呆,他連忙鑽進了馬車,結結巴巴的對着那婦人說道,他原本的睏意一掃而空,“安公公,你這,你這鬧得是哪一齣戲”
那婦人盤腿坐在馬車裏頭,聽到薛蟠這樣問,才擡起頭來掃了薛蟠一眼,只見到他眼中精光四射,居然是安福海男扮女裝在此地
“自然是要進寧國府了,”安福海淡然說道,“這事兒干係極大,我交給別人不放心。”
“那也不必如此吧”薛蟠驚訝說道,“你可是千金之身,不好身陷險地的。”
“笑話,寧國府算什麼險地,”安福海嗤之以鼻,“我昔日龍潭虎穴都闖過,那裏就
怕入寧國府再說了,寧國府又不是什麼軍情要地,難道我露陷了,他們還敢殺了我不成。”
安福海瞪了薛蟠一眼,悠悠說道,“你只怕還不夠資格聽我唱戲,昔日我就給聖後和攝政王聽過,哦,還有太宗皇帝也聽過我唱戲,不過他早就駕崩了。”
薛蟠連忙噤聲,得了,我就不說話了,這太監說笑一聲都不行,這時候臻兒又來說早飯得了,怎麼喫,薛蟠見到女裝的安福海嘆了一口氣,命他把早飯送出來喫,又命小亮出來,把自己的奶媽王嬤嬤也請出來,安福海已經做好兩邊的準備,這裏頭有兩個婦人準備好,讓王嬤嬤帶進去,薛蟠仔細看了看那兩個僕婦模樣的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應該是真的女人,故此他吩咐王嬤嬤,“不用這麼早,你在家裏頭的等消息,等着消息到了,再從小門到寧國府會芳園裏頭去,就在天香樓邊上晃盪是了,若是有人問,你就說來找我是了。”
薛蟠所居的梨香院,就在寧榮二府的中間小道邊上,離着會芳園極近,王嬤嬤領命而去,薛蟠還怕王嬤嬤露馬腳,再三叮囑,王嬤嬤很是不耐煩,“外頭都說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如今怎麼還來再三說道我了,真是囉嗦的很”
安福海不知道薛蟠的那神祕師傅居然就是站在馬車外的奶媽,連忙又問薛蟠,“你這嬤嬤,可真大才”
薛蟠乾笑一聲,他不敢對着安福海撒謊,“那是外頭的謠言,不過我這奶媽昔日在揚州的時候,膽氣大,護住了林大人一家,算起來倒是女中豪傑的人物了。”
安福海點點頭,就不再言語,兩個人在車廂內胡亂用了飯,一起坐車出了寧榮大街,轉了幾個坊市,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等候,小亮來報,“這裏是神威將軍府出來去寧國府最近的一條路,這裏僻靜些。”
薛蟠點點頭,“左近可有什麼茶肆酒攤子之類的”
“有一家早餐的鋪子,”小亮回道,“就在路口。”
剛纔薛蟠喫的很匆忙,他倒是覺得還沒喫飽,於是點頭,“我下去等,給我叫早飯去,”他大喇喇的吩咐小亮,又對着安福海點點頭,“安公公今個是女孩子,就不要隨便露面了,等會我辦好了再告訴您是了。”
“你辦的好這事兒”
“可笑,”薛蟠氣的哼哼,“我若是這事兒辦不好,日後怎麼辦大事兒再說了這事兒公公瞧着是大事兒,在我看來,是小的不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