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大官人 >十九、有客堵門
    何況那個時候,聖後已經得寵於太宗,自己當然也要安排人馬酬功之用,胡中堂乃是做生意的第一把好手,安排在鹽運使,差不多轉運了天下所有的鹽業事務,不僅把鹽在國內做好,更是把鹽送到了玉門關外,作爲拿捏塞上部族的手段,用經濟手段來影響軍事,這是極爲厲害的一招,故此世人都稱之爲“鹽神”,如此如日中天,自然不好抗衡,且胡中堂爲人雖然貪弊,可當差辦事十分了得,也頗爲大權獨攬,薛蟠的祖父,說不上什麼話兒,而且他也很清楚,兒子說的很對,皇帝給自己安排在這個位置上,是讓自己填補虧空的,不是用來分權的。

    後來薛蟠的祖父交卸了巡鹽御史,自然就不好再在鹽業插手,所幸就趁着改派的時候,把手裏頭的鹽引一起交出去了。

    所以當然不會有很多的銀子收入,不過這也是薛蟠以常理度人罷了,雖然沒有賬本,可薛家重新復興,靠的就是這代管兩淮鹽業監察御史的時候賺來的銀子。

    官場上素來就有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情況,昔日胡中堂在揚州發跡,得而以一白丁商人之身,鹽運使後,又巡視地方爲一方封疆大吏,在廣東辦理海運事務,廣州一躍成爲天下鉅富之首,賦稅佔據天南一半,藉此大功,胡中堂徑直入京,一舉就擔任戶部尚書,後又入直政務院,成爲真真正正的宰相,機遇之奇,雖然有貴人扶持青眼,可也足以嘖嘖稱奇了。

    不過胡中堂主政揚州,也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兒了,昔日他一家獨大的架勢,必然也不復存在,畢竟不用多說,還是說這人走茶涼的事兒,聖後已經歸政聖上,她的人馬,當然也要漸漸隱退了,鹽運使想要大權獨攬鹽政,把巡鹽御史撇開,是必然不可能的事兒,但林如海這一位新科鹽政,有多大的力氣,還需要再看一看觀察一二,薛蟠打定了主意,“咱們這在揚州情況不清楚,要好生看一看,問一問,再做定奪,我想着林大人沒有和我明說,大約也存了考校的意思。”

    若是什麼事兒都不懂,徑直就來問給多少鹽引合適,這是必然不妥的,薛蟠也是誤打誤撞,他原本是沒什麼耐心的,若是今日不是把興趣都放在林黛玉的身上,那裏還有空顧左右而言他,早就忍不住來說鹽引的事兒了,可林如海也是如此語焉不詳,想必是這裏頭,還有一道關卡要闖過去,若是自己個沒法子找到,那就是白來揚州了,這一趟的差事必然是辦不成。

    這樣想就有了定奪,薛蟠吩咐下去,這些日子多去外頭打聽打聽,到底有什麼事兒,要攔在這裏頭,若是能夠自己個知道,妥妥的把這難關過了,到了林如海那裏,弄幾張鹽引辦辦,豈不是最簡單不過的事兒了?是林如海的一句話而已。

    薛蟠要求不高,並不想着成爲什麼四大金剛、八大天王、三千羅漢這些裏頭的人物,只要小小的有一點出息是了,想着金陵府能夠有多少虧空,只要把金陵府的虧空添上,自己順帶着賺一點銀子,這就是極好了。

    可惜啊,這人生在世,就沒有十全十美,或者說都是順心如意的,薛蟠還在喜滋滋的想着事兒,“李如邦,”他吩咐這揚州的管事,“我瞧着個園不錯,又清淨又雅緻,是一個好地方,你問一問租園子的人,願不願意出售,若是願意賣,只管着買下來就是了。”

    薛蟠如今有錢,買園子這種事兒,聽他的語氣簡直就像菜市場買菜一般輕鬆寫意,真是豪氣大發極了,李如邦連忙稱是,言明此事不難,“這園子是唐家的產業,他們拿着出租園子,就是存了出售的意思。”

    “有了這個園子,”薛蟠嘿嘿奸笑,“可不怕迎不來金鳳凰。”

    齊大壯和李如邦不明所以,只是相互看了看,不明白薛蟠爲何如此發笑,“我預備着在這裏住一段日子,”薛蟠吩咐道,“園子裏頭一應的物件都要置辦好了。”

    “大爺這裏還差幾個服侍的人,可是要買幾個丫頭來?”李如邦奉承的說道,“沒人伺候着只怕不成。”

    薛蟠當然是很想要嬌俏可愛的丫頭伺候着了,在揚州算是天高皇帝遠了,可惜啊,他嘆息的搖搖頭,還有一位欽差大臣在自己邊上牢牢的盯着,“罷了,家裏頭有王嬤嬤,有着她老人家照顧着,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不一會個園就到了,薛蟠今日見到了這些日子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興致極高,下馬車之前就吩咐人要給自己再預備好酒菜,和這兩位管事一起再喝幾盅,邊喝邊談,不曾想剛下了馬車,只見到個園前頭的石板路上長巷之中,沒隔着十步就點了一盞紫金死氣風琉璃燈,都由這僕役拿着站在長巷兩邊,蜿蜒數百米,好似兩條玉龍橫貫在個園前頭,遠處又有一輛用織光錦做帷幔的馬車,在燈光和月光之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薛蟠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之間,這是那裏來的陣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小碎步走到薛蟠的面前,先是打了千,又雙手獻上一張拜帖,“小的馬三,給薛大人請安,這是小的主上的拜帖。”

    薛蟠接過了那帖子,卻不打開,用摺扇指了指這滿街的僕役和散着柔光的琉璃燈,“這是貴府迎客的排場嗎?可若是我萬一不願意去,那你們不是白擺了這架勢了?”

    馬山溫順的回道:“這是我們主上的意思,我們少爺說了,薛大人乃是貴客,若不是用大場面迎接,只怕不僅薛大人要怪罪,更是要大大損了我們馬家的名聲,這是絕不能容許的。”

    “馬家?”薛蟠眉心微微一皺,會擺出,又敢擺出如此大的排場,在揚州府頭,大概也只有一位了,“可是徽州馬家?”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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