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遇到個熟人。”
“接下來去哪兒？”
“回去。”
馬震覺得，對於“神仙阿姨”的調查，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剛纔的那家畫具店，年輕的店老闆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作爲一個基層民警，他對這一帶非常熟悉，而且他的記性也不錯，如果在哪裏見過那個畫具店老闆，他肯定會有印象。
可他敢斷定，他絕對沒見過李信，至少沒跟他說過話。
但剛纔他卻莫名覺得，他跟李信至少有過一次交談。
一個人的外表可以改變，但氣質和眼神，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
就憑這一點，還無法完全斷定李信就是“神仙姐姐”，最主要是性別。
他見過神仙姐姐一次，如果是男扮女裝，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至少可以認爲，李信跟神仙姐姐有一定的關係。
所以他才坐了下來說了那麼多，理由也很淳樸，就是想讓神仙姐姐幫一幫王馨。
那個孩子真的太可憐了。
至於神仙姐姐到底是誰，他覺得還真不重要，他也沒想過要怎樣。
高人的世界，不是他能去猜測的，他也樂意在自己的轄區內，有這麼一個高人存在。
當然，前提是這位高人，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
……
下午天公作美，不到五點天色就暗了下來，似乎是要下雨，這讓李信有足夠的理由早點關門。
在附近的麪館吃了一碗麪，確定沒有被人盯梢後，便慢悠悠地朝“風曉”走去。
“風曉”是一家音樂餐廳，就在音樂學院東大門對面，不僅裝修得非常有格調，而且不惜佔用了大量空間，佈置了舞臺以及大量的樂器，是最受音樂學院的才子們追捧的一家高檔餐廳。
來這裏消費的學生們，喫飯倒成了其次，很多人都是來秀一秀自己的才華。
像王馨這種天才鋼琴師，以前自然沒少來這裏。
而一些喜歡音樂的人，娛樂圈的“星探”們，自然也是這裏的常客。
李信在附近找了個共工衛生間，看準時機更換了一套“皮膚”。
因爲馬震的存在，以前用過的皮膚，絕對不能再用了，所以這次他挑選了一個“普通老奶奶”的皮膚。
但他沒有急着去餐廳，而是等在王馨前往餐廳的路上。
沒過多久，王馨就在同學的陪伴下走了過來，李信見機立即上前，很是巧合地腳下一滑，輕輕摔在了王馨面前。
“老人家，您沒事吧？”
王馨見狀，趕緊上前攙扶。
“沒事沒事，謝謝你啊閨女，”李信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但畢竟“年齡大了”，剛纔那一下又磕破了膝蓋，所以有點走不動路，“能不能麻煩你，扶我去那邊的公交站坐一下？”
“好的。”
雖然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的，但王馨善良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和同學一起扶着李信走向附近的公交車站。
“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去幫我買張創可貼？”
“呃……好吧，”王馨的同學道，“我馬上回來。”
等王馨同學走後，李信突然對她說道：“我看你愁眉不展的，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嗯……沒什麼。”王馨顯然不想多說。
“別騙我了，”李信道，“你不會彈鋼琴了是不是？”
王馨猛地一愣。
自己不會彈鋼琴這件事，連街頭大媽都知道了嗎？
“沒關係的，”李信道，“這就是個小事，大媽可以幫你。”
王馨心裏苦笑。
她很感激這位大媽的好心，可自己的問題不是那麼容易就解決的。
“你不相信我？”李信道，“這樣吧，只要你幫大媽做一件小事，我保證你馬上就能恢復。”
雖然心裏不信，但王馨還是忍不住。
萬一呢？
“那……我要什麼呢？”
“你是去風曉喫飯吧？”李信道，“他們店裏有鋼琴，等下你去彈一首小星星。”
彈鋼琴嗎？
王馨的心裏瞬間十分抗拒，她現在已經徹底不會彈鋼琴了。
即便是小星星這種兒童級別的曲子，她也彈不好。
“對不起，我……做不到……”
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了嗎？
眼看王馨的同學就要回來，李信覺得，還是隻能用“神仙奶奶”這一招了。
於是他看着垂頭喪氣的王馨，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
“我是西王母娘娘。”
王馨：……
“而你，原本是我身邊的一個侍女，因爲犯了個小錯誤，所以被我貶下凡間，”李信繼續閉眼瞎扯淡，“不過後來呢，我發現我錯怪了你，可你當時已經投胎了，暫時沒辦法迴歸天庭。有錯就要認，罰錯了就要補償，所以我就給你點了一個天賦，也就是很會彈奏鋼琴。這能讓你在人間的這一生過得很好。”
“呃……這……那……我爲什麼現在又不會彈了？”
“是因爲有人偷走了我給你的能力，這也正是我出現在這的原因，”李信道，“現在偷走你能力的人我已經找到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能重新獲得這個能力，我也能讓那個宵小原形畢露，得到應有的懲罰。”
李信認真的說完，沒事，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呃……這……可是……”
“別可是了，沒時間了，”李信道，“再過一個時辰，我就必須迴歸天庭。如果在這個時間內你不能完成，那你的能力就再也拿不回來。一定要記住，你只剩最後一個時辰。”
李信說完也不管王馨信不信，在她同學回來之前轉身就走。
等王馨回過神時，他已經轉進了一條小衚衕，七繞八拐沒了蹤影。
“王馨，你愣着幹嘛呢？那大媽呢？”
“走了。”
“她不要創可貼了嗎？”
“她……大概不需要了吧。”
王馨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
……
李信離開王馨後，又快速地換了個“普通高校學生”的皮膚，來到了“風曉”餐廳。
馬震很馬玲玲已經提前來了，一起的還有一位女性民警，不過都是便裝，應該是馬震叫來開導王馨的。
李信在二樓找了個靠欄杆的位置，這裏能清楚看到樓下的馬震他們，也正對着大廳中的小舞臺。
沒過多久，王馨和她同學就來了。
李信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想來也是一些勸導的話，但王馨一直都低着頭。
想想也是，如果勸導有用的話，王馨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看看時間，距離他說的“一個時辰”還有半個小時，王馨卻始終沒有看舞臺上的鋼琴一眼，更沒有要去彈一曲小星星的意思。
看來還得再推一把。
於是他走進洗手間，再次換了個“帥氣精英白領男士”的皮膚，並且掏出了一副早就準備好的變色眼鏡。
眼鏡是用來“預防”馬震的，本來用墨鏡效果更好，但大晚上有點不合適，就退而求其次用這種茶色鏡片的眼睛。
然後大方下樓，來到王馨他們的桌前。
“冒昧地問一下，你是王馨嗎？”
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來，神色都有些戒備。
特別是馬震，銳利的視線似乎要洞穿他的腦門。
“我是，你是……”
“你不記得我是正常的，”李信淡淡一笑，繼續說道，“畢竟在你這樣的天才眼裏，我不過是個連決賽都進不了小人物。”
決賽？
王馨仍舊一頭霧水。
自從學鋼琴之後，她參加的比賽大大小小加起來，起碼也有上百次了。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場比賽？”
“看來你真是記不住了，”李信輕嘆一聲，道，“記得那年我五歲，接觸鋼琴才一年，我們一起參加了少年宮幼兒組的鋼琴比賽。你理所當然地得了第一名，我沒進決賽。但我不認爲是我不行，而是因爲你的表現太優秀，讓我有了心理陰影，發揮失常。而且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彈過鋼琴。”
所有人的臉都在抽抽。
七歲事還記得這麼清楚，這得是有多記仇啊！
“但當我得知，當年的天才鋼琴少女，變得不會彈鋼琴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裏怎麼想嗎？”
所有人的臉色都爲之一變，馬震更是皺起了眉頭，目光看起來頗爲不善。
但即便這樣，李信也必須硬着頭皮說下去。
“我感覺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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