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你們快看，真的是秦家的那位公子。”
遠遠的，就見一蓬頭垢面的人，穿着囚服，跪在街上，用膝蓋艱難地在地上行走着。
他的頭髮和衣服上掛着不少爛菜葉子。
應該是被圍觀的百姓扔的。
“呸，不孝子，你不配爲人。”
“老孃才死你就做出了那種事，不要臉。”
“滾出京城去。”
秦瀾石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許多人都十分憤怒他的行爲，早就挎着籃子等在路邊。
一時間，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全都朝秦瀾石身上砸去。
他則捂着頭，無力地想要讓周圍人看不清自己的臉。
“快走！”跟在秦瀾石身後的衙役突然罵道，“不守孝玩樂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天。”
他不得已，又強撐着朝前繼續跪行。
看着秦瀾石如此狼狽的樣子，葉卿靈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她呼出了一口氣，喃喃道：“你的在天之靈若是看到這一幕，定然會覺得出了一口氣。”
想到可憐的原主居然被這種貨色騙得團團轉，葉卿靈就覺得十分惋惜。
“纔不會呢。”香蒲在旁邊說道，“我聽說甄氏一向很寵秦少爺的，估計她在天有靈，看到秦少爺玩樂也只會關心他別把身子玩虛了。”
顯然香蒲誤會了，以爲葉卿靈說的人是秦瀾石的母親甄氏。
葉卿靈搖了搖頭也沒有糾正她。
“溺子如殺子啊……”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決定今後的寶寶，一定要嚴格教育，絕對不能養成一幅驕縱的樣子。
“主子，你說這一路跪行，膝蓋疼不疼啊？”香蒲嘖嘖道，“以前我被罰跪的時候，跪上一小會兒腿就青了呢。”
“當然會疼。”葉卿靈看着秦瀾石，眼神變得冷了下來，“不僅會疼，三日後，他的膝蓋算是廢了！”
“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就算僥倖得到治療好轉，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樣行動自如，走路都會一瘸一拐，陰雨天更會疼痛難忍。”
這纔是懲罰。
不僅僅是精神上的，更是肉體上無法逆轉的長期折磨。
看了一會兒，葉卿靈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王府。
現在秦瀾石已經算是個廢人了，那天幫着作惡的葉玉環，她也不打算放過。
葉卿靈打聽到自從那日以後，葉玉環就閉門不出，葉家老宅的下人被她遣散了大半，只留了幾個老人。
一時之間，葉卿靈也找不到機會去下手。
就讓葉荷找了幾個閒散人沒事在附近轉轉盯着。
另一邊，被葉卿靈惦記着的葉玉環，正在罵娘。
“一羣白眼狼，你們都給我跪好了！”葉家老宅裏，葉玉環對着幾個丫鬟打扮的人破口大罵了起來，“居然扔下我自己跑了，那天我醒來，發現府裏一個人都沒有！你們真行啊。”
“小姐，我們以爲你中毒了……”
說話的丫鬟剛開口，就被她一腳踹翻在地。
“放你老孃的屁，中毒？那明明只是麻藥！”葉玉環看着這幾位伺候自己的丫鬟，心裏越想越氣。
等看完信後，葉玉環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母親已經知道了秦瀾石的事，卻讓她把老宅賣了，錢財用來打點牢中，賣秦瀾石一個人情。
“兒啊，秦御封和秦瀾石這兩人，你最好都籠絡住。”信上的內容歷歷在目，“一座宅子和今後的御王妃位置相比，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
“切記，做兩手準備，這樣不論今後王府落在誰手裏，你都能穩贏，葉卿靈無父無母，拿什麼和你鬥。”
葉玉環沉思片刻後，決定按照楊氏的吩咐行事。
她讓丫鬟們開始收拾府內值錢的東西，自己則到了葉卿靈原來的閨房內。
葉卿靈出嫁很匆忙，這裏面有許多東西沒有帶走。
看着那些舊物，葉玉環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芒，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腦中成型。
“葉卿靈，呵呵，你真以爲我沒辦法收拾你？”
……
秦瀾石被趕出京城流放的那天，葉卿靈並沒有去看，她知道此事經過了皇帝的手，底下無人敢弄虛作假。
頂多秦家出些銀子，讓秦瀾石在路上少受些罪罷了。
葉卿靈開始頻繁和揚塵交流起醫術來。
不得不說，有了對方的提點，葉卿靈的進步飛快。
只不過每次兩人見面都是在百草堂，門口和窗外也必定站着秦御封派來的侍衛。
這樣的日子還算平靜，葉卿靈深入簡出，一心撲在研究醫術上，倒是沒有注意京城最近的動向。
這天，她按照往常去了百草堂。
可是一進門，葉卿靈就感到氣氛不對。
百草堂的大夫們看着自己都有些面色古怪，小夥計也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別提來看病的人，很多都盯着她瞧，還有不少人低聲說着什麼。
“這是怎麼了？”葉卿靈並不是遲鈍的人，她立刻意識到，有什麼關於她的事情在暗中發生了。
叫來了對她最忠心的小夥計，再三逼問下，他終於忍不住說道。
“東家，這事兒我說不出口，你去問問葉荷吧，她也知道。”說完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葉卿靈這才意識到，事情也許比自己想的更加嚴重。
“葉荷，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荷抿了抿嘴，遲疑地說道：“主子，最近京城中有很多關於你的傳聞，並且……都不好聽。”
“傳聞？”葉卿靈鬆了口氣，“這算什麼大事，京城內什麼樣的傳聞都有，關於我的，從來都不絕，什麼離譜的我都聽過，等過陣子就散了。”
“不是的。”葉荷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以往都是口說無憑，大家也不會當真，可這次，那些人卻是拿出了憑證。”
“他們有主子你的私物。”
葉卿靈不以爲意地說道：“多半是造假的，我進入王府後，東西都是很仔細沒有流出去過，葉荷，你不必擔心，這些不過是些小人無聊的伎倆。”
葉荷看到葉卿靈這般態度，倒是把心底的擔憂散去了很多。
葉卿靈乾脆等晚上打烊後，召集了百草堂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