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說道:“陛下,聽聞皇后娘娘最近身體不適,既然白姑娘在此,何不請她去看一看。”
“好吧。”皇帝點了點頭,“神醫谷的女大夫,給朕的妃子看病,卻是比那些太醫院的人來得方便,這樣,你替皇后看完後,也替別的妃子看看。”
“是。”葉卿靈恭敬地退了出來。
走出養心殿,她感到背後都被汗水打溼了。
太危險了。
如今沒有御王妃這個身份當擋箭牌,在這些貴人面前行動,一定要萬般小心。
“你丈夫死了?”秦御封跟着她出來,突兀地問出了這麼一句。
葉卿靈抿了抿嘴,沒說話。
剛纔是對着皇帝不得已扯了個謊,可現在她和秦御封可是名義上的夫妻,當着正主的面,說他死了,這實在是有點開不了口。
誰知秦御封卻誤會了她的表情,以爲她是在爲亡夫難過,沉默片刻後,他開口說道:“你還年輕,今後說不定另有緣分。”
“……”這下子葉卿靈憋不住了,她飛快地看了秦御封一眼,嘴角微抽,“就借王爺吉言了。”
接着,她跟着小宮女便去到了後宮。
皇后得的並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其中一味關鍵的藥物藥性猛烈,還有輕微的副作用,太醫院的大夫們醫術雖然高超,但向來喜歡求穩,因此拖了不少時候還沒治好。
葉卿靈對症下藥,又用她獨門研製出來的藥丸化解了副作用,一幅湯藥下去,竟然讓皇后覺得好受了不少。
“白姑娘真是醫術精妙。”皇后讚歎道,“若是能與你成爲姐妹,朝夕相處,那真是一樁美事。”
看着皇后和善的笑容,葉卿靈心中咯噔一下。
壞了。
怕是剛纔皇上想要讓她進宮的事已經傳到了皇后的耳中,現在這番話,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葉卿靈當即後退一步,一邊行禮一邊說道:“皇后娘娘,草民一心只想研究醫道,養大我的一雙兒女,立志爲我的亡夫守節,早就發誓這輩子再不會另嫁他人了。”
聽了這話,皇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賞給了葉卿靈一把金瓜子,這才放她去了別的妃子宮中。
葉卿靈心中充滿了無奈,這皇宮,簡直複雜極了,她恨不得立刻給所有人看完病,然後飛奔離開這裏。
接下來的妃子們,或多或少都爲葉卿靈的容貌感到驚訝。
不過她們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得知,葉卿靈根本不能入宮的事,因此對她倒還算得上是客氣。
忙碌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到了下午十分,葉卿靈才終於忙完了。
“白姑娘,陛下見您辛苦,特別賞賜了一桌酒席給您。”
“有勞公公了。”葉卿靈很知趣地遞過去了一個荷包。
她雖然很餓,但是宮裏的東西哪裏敢隨便喫的。
入口之前,葉卿靈趁人不注意,偷偷往嘴裏丟了一顆避毒丹,這才飛快地扒拉了幾口米飯應付了一下。
她總覺得,今天這趟的皇宮之行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總有什麼還在前面等着呢。
皇帝又叫了她進去說話。
“白大夫真是容貌出衆啊……”皇帝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她如今的臉,語氣中是不加掩飾的遺憾,“聽皇后那邊說,喝了你的湯藥後好了很多,別的妃子也都對你的醫術讚不絕口。”
“既如此,朕便命你多在京城留半年,讓城中的百姓也能有機會,得到神醫谷女大夫的醫治。”
葉卿靈抿了抿嘴。
她能說“不”嗎?
普天之家皆爲王土,如果葉卿靈不同意的話,那就是抗旨不遵!
葉卿靈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她心中明白,也許皇帝看上的不僅是這張臉,更有神醫谷弟子這個身份。
回到莊子裏,葉卿靈躺在牀上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與宮中的人相處大半日,比她熬夜幾天不睡研究藥方還要累啊。
“主子,你怎麼這般勞累的模樣?”葉荷心疼地幫她脫掉了衣服,“要不咱們再休息一天,明日再出發。”
“哎……”葉卿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東西都放回去吧,別說明日了,後日都走不了。”
她把皇帝的旨意說了出來。
葉荷頓時也無話可說了。
“慢慢熬着吧。”葉卿靈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只是要看好玲瓏和浩然,讓他們千萬不要在城裏亂跑,萬一撞見王府的人,被秦老夫人看到的話,她可不像御王這般好糊弄。”
畢竟,葉浩然和秦御封真的很像。
也許秦御封忘記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可是秦老夫人親手帶他長大,定然是記得極牢。
只一眼,恐怕秦老夫人就會認出這是她的親孫子來。
浩然和玲瓏雖然聰明,但到底還是小孩子。
就怕被套出話來,那就糟糕了。
葉卿靈休息了一下,又開始和衆人一起,把打包好的行禮重新放了回去。
這下子,這折騰到了半夜才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了。
既然是皇帝下旨,葉卿靈不得不去了他指定的醫館,每日給慕名而來的人看病。
過了幾天,卻是來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
“御王爺,你怎麼來了?”葉卿靈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嗯,沒問題,面紗還帶的好好的。
儘管假面十分逼真,但她面對秦御封時,總有種隨時會被看穿的危機感,因此,面紗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遮擋物。
“本王不能來嗎?”秦御封不悅地說道,“白姑娘爲何這般不願看到本王?”
葉卿靈立刻解釋道:“王爺看上去氣色不錯,並沒有生病的模樣,而且一般小病,王府的大夫也能處理。”
“你如何知道,王府有大夫的?”秦御封突然緊緊地盯着她。
“別說王府了,就連富商家中都會養着一兩個大夫。”葉卿靈淡淡說道,“這種小事,乃是常識罷了。”
秦御封輕哼了一聲,卻是放過了這個話題。
“這次本王來,乃是請白姑娘去救治一人,此人病得極重,無法出門,甚至連牀都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