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靈開好藥方,接着又取出兩枚幫助入眠的藥丸給賀晴梨服下,接着,她才離開賀家。
秦御封一直跟在她身後,待到出門後,他突然開口問道:“你不好奇嗎?她是中了毒,可爲何她的家人不去報官?甚至都不能好好照料她?”
“不好奇。”葉卿靈淡淡說道,“行醫這麼多年,我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大夫把病治好即可,千萬不要想着治心,更何況是別人的家事,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秦御封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這般說。
馬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葉卿靈卻對着秦御封行了一禮,告辭道:“我還要去買一些藥材,就不和王爺同路了,以後我會自己來這裏給病人治療,王爺不用特地來送我。”
說完,不等秦御封回答,她便乾脆轉身離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秦御封的眼神一直緊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太像了,爲何你們的背影身姿如此相似……”秦御封低聲道,“難道這只是個巧合?”
葉卿靈並沒有聽到秦御封的話,否則她一定會吐血,原來秦御封懷疑她並不是因爲長相和聲音,而是自己的背影!
接下來的幾天裏,葉卿靈準備繼續給賀晴梨治療。
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只要解毒以後就能很快恢復。
不知爲何,在秦御封去了賀家的第二天,賀晴梨原本灰暗的屋子居然被府裏的下人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甚至還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今日需要扎她背部的穴道。”葉卿靈掃了一眼緊跟而來的秦御封,“王爺乃是男子,不方便觀看,請你先出去。”
“哼,一攤爛肉而已!本王也不稀罕看。”秦御封冷聲說道,卻沒有離開賀府,而是站在院子裏等了起來。
葉卿靈放下紗簾,把賀晴梨翻了過來,掀開她背後的衣服一看,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之間她背後的肌膚上長滿了爛瘡,稍一動彈,不僅有膿水流出,而且更讓人震驚的是,裏面還有一些蛆蟲在蠕動。
葉卿靈看得頭皮發麻,差點罵出了一句粗口來。
“我背後怎麼了?”賀晴梨問道,“之前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現在,我總覺得背後好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爬來爬去。”
你活該!你害死了香蒲,今天是你的報應!
葉卿靈心中這麼說。
可是這些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只是正常現場。”葉卿靈一邊說着,一邊用銀針把膿包裏的小蟲全都挑了出來,接着,又往上面灑了一層消毒用的粉末。
賀晴梨疼得直叫喚。
葉卿靈看了眼沒有進來的秦御封,忍不住低聲問道:“你看起來也是大家族的小姐,爲何下人這般輕慢與你?你沒有別的親人了?”
賀蕭去了哪裏?若他在此,賀晴梨雖然還是中毒狀態,但也不至於身上髒成這樣,甚至僕人們欺負她不能動彈,偷懶不給她翻身以至於長蟲。
呵呵,稍微好一點,又露出了本來面貌了。
果然,對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就不該有半點的同情。
葉卿靈也懶得再問她多餘的話,公事公辦的開始治療起來。
毒素清除,又加上葉卿靈的湯藥,賀晴梨的狀況倒是一天好過一天了。
這日,葉卿靈給她扎完針後,正準備離開,卻看到了許多馬車停在了賀家門口。
一位身穿長袍的年輕公子哥,正急匆匆地往裏走。
兩人擦肩而過。
葉卿靈眉微皺,這剛剛進去的人竟然是賀蕭。
看他風塵僕僕的模樣,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一般,再看看外面的馬車,僕人正把裏面的東西往外搬,很多都是北地特有的東西。
“難道這幾年,賀蕭經常在外奔波不在家,所以賀晴梨纔會被那些僕人忽視照料?”
葉卿靈抿了抿嘴,正準備走上自己的馬車,誰知背後卻傳來了賀蕭的聲音。
“前面的可是神醫谷的白姑娘?”
他匆匆從屋內跑了出來,停在葉卿靈面前,行了一禮說道:“聽家中僕從們說,白姑娘特地來給我妹妹治病,我在這裏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大夫應該做的。”葉卿靈不願和此人多做糾纏,淡淡說了一句。
“白姑娘明日是否還會再來?”賀蕭地眼睛從葉卿靈臉上帶着的面紗上掃過,眼中帶上了幾分好奇。
“會來。”葉卿靈想了想,說道,“你先去看看你妹妹情況吧。”
“她被僕人照顧得很好。”賀蕭笑了笑,“我已離家兩年,卻是十分放心的。”
葉卿靈有些無語,此人實在是太過自信了,在外掙錢,卻沒想到自己的妹妹快變成了爛肉,她懶得多說,反正具體情況賀蕭一看就知道,便輕輕點頭離開了。
隔了一天再到賀家,葉卿靈發現,府中的僕人幾乎全都換了一批,而賀晴梨院子裏,也多了幾個新的小丫鬟,原來那些也不見蹤影。
她心知,這一定是賀蕭發現了賀晴梨的情況,開始整頓後宅了。
“大夫,我哥哥回來了。”賀晴梨身體好了很多,又有了靠山,整個人的精神倒是不錯,等到今日的治療完畢後,她突然對葉卿靈說道,“你和御王是什麼關係?”
葉卿靈皺了皺眉頭:“他出錢請我治病,就是這樣的關係。”
“那就好。”賀晴梨微微一笑,蠟黃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采,她看着葉卿靈的臉蛋,語帶嫉妒得說道,“白姑娘,你雖然長得不錯,可絕不是御王會喜歡的類型。”
又來了是吧?葉卿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幾年不見,賀晴梨的花癡病倒是愈發嚴重了。
“御王被一賤婦所騙,纔會對我生氣。”賀晴梨喃喃道,“現在他肯找人來給我看病,還是神醫谷的人,那必定是已經原諒了我,他心裏還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