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包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到。
這是對我的憐惜,也是對我這羣高中同學的警告。
二三十個人目瞪口呆盯着這一幕,個個的嘴張的能塞進去一顆雞蛋,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了。
震驚。
慌亂。
難以置信!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他們眼裏那個醜陋無比、卑微到塵埃,剛剛還被他們任意羞辱嘲笑的女同學,竟然是寰球集團公司總裁的女朋友!
這不是往死裏得罪柳青臨了嗎?
更何況,柳青臨剛剛說,要替我討回公道!
完了完了!
這下徹底完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哀嚎,場子都悔青了,懊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罵自己剛纔的嘴爲什麼會那麼賤!
尤其是杜雨晨她們幾個,更是徹底失聲,眼裏除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之外,全是惶恐不安。
畢竟,剛纔就她們幾個叫的最歡,也羞辱我羞辱的最起勁!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沒有人再敢非議半句。
甚至,在場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我又下意識朝許鈞哲的方向看去,想看看他看到柳青臨摟着我,會是什麼反應。
但等我瞥向許鈞哲坐着的位置時,一下子愣住了:他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在那裏了!
糟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他不是說有要緊的事情找我嗎,爲什麼又一聲不吭的走掉?難不成,是因爲忌憚柳青臨,把他給嚇跑了?
抑或,是其他原因?
我總覺得許鈞哲再次現身後,身上的陰鬱氣息太重,又神神祕祕的,似乎隱藏着什麼重要的祕密。
“放心,他不會走的。”就在我發現許鈞哲不在而大喫一驚時,柳青臨狀似無意湊近我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胡老三交給他的事沒有完成,他怎麼敢走?他在等着你呢!”
我一震。
許鈞哲果然是胡衍之的人!
聽柳青臨這意思,他今天找我,也不過是充當胡衍之的馬前卒罷了!
“黎君,大家都是同學,剛纔也都是開開玩笑而已,你可千萬別放心裏去!”這時,班長忽然站起身來,滿臉陪着笑,試圖緩和氣氛,“柳總,黎君她也習慣了,大家都是無心的……”
“對對對,大家都只是開開玩笑,都是無心的。”
“大家都是老同學,自打高中就認識了,誰都沒有壞心思。”
……
班長一開口,其他同學這纔回過神來,立刻跟着“勸說”我和柳青臨,讓我和他都不要放心裏去。
“哎呀,高中屁都不是,現在是柳總的女朋友,自然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出一把風頭,好好拿捏咱們一番!”見這麼多人說話,範子清膽子也大了起來,撇撇嘴小聲嘀咕,“不就是柳總的女朋友嘛,又不是柳夫人,擺的什麼譜,我最看不慣這類人了!”
“你……”
我又急又氣。
自從我到酒店門口被白莎莎譏諷嘲笑到現在,我甚至連一句替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說,他們現在竟然全部把鍋扔到了我頭上,說是我矯情,一口咬定是我把事情鬧僵的?
“沒錯,開個玩笑而已。”
柳青臨輕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眸底。
所有同學一愣,繼而紛紛鬆了一口氣:
“沒錯沒錯,就是開個玩笑!”
“柳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還是柳總格局大!”
……
所有同學都以爲,柳青臨被他們說動了,並沒有把他們羞辱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啪啪啪!
言畢,柳青臨輕輕拍了拍手。
緊接着,幾個男人從包間外一擁而入。
“範子清,我們可算找到你了!”爲首的男人長着一把絡腮鬍,右眼皮上還有個刀疤,全身都充斥着戾氣和社會氣息,讓人看着都害怕。
跟在他身後的四個男人也都五大三粗、流裏流氣的,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這都是些什麼人?”
“他們找範子清做什麼?”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範子清是怎麼招惹這羣人的?”
……
看到進來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場同學都愣住了,小聲討論着,猜測着他們的來意。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在看到這幾個男人的瞬間,範子清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的乾乾淨淨,臉上全是震驚和惶恐,一把攥住了扔在座位上的包,踉蹌後退了幾步,下一秒就要奪門而逃!
其他同學也嚇的夠嗆,紛紛擠到了一起,生怕殃及到自己身上。
整個包間,再次陷入了一片惶恐和死寂之中,只有柳青臨拉着我坐了下來,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喝着。
範子清速度夠快。
但那幾個男人速度更快。
四個男人齊刷刷擋在了包間門口,刀疤臉男人一把就揪住了範子清的頭髮,將她狠狠拽了回來。
接着,他把一樣東西啪的拍在了包間的長桌上,轉頭笑嘻嘻看着範子清說,“既然你不要臉,還想着要逃,那就讓你這幫老同學好好看看,你範子清是什麼貨色!”
“不要!”範子清臉色驟變,尖叫一聲,瘋了一樣衝上前去撲在桌上,想要用身體護住那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