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近幾日,過的如何?”
“出去。”
沈何憂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阿越怎麼不歡迎我?”
他徑自拉了椅子,坐下,看着見他彷彿見了洪水猛獸的沐越。
“阿越現在,不正是……需要我嗎?”
甜香繞在她鼻尖,那是令人作嘔的感覺,血順着指尖淌下來,與她蒼白色的指尖形成反差。
她的手按在劍柄之上,秀麗的眼睛泛起水光。
“滾。”
沈何憂見她站了起來,便往前走了兩步,“過了今晚,估計曲寒洲,也便會將你,拱手相讓與我了。”
沐越往後退,不受控制地流下淚水。
她忍着流着血的痛意,一字一頓道,“今夜,我就算死在這裏,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何必呢?”
沈何憂笑着繼續往她的方向走,燈火映在他臉上,顯得有些恐怖。
“阿越,你從前不是很喜歡我嗎?怎麼現在見了我,就彷彿見了洪水猛獸一樣?唯恐避之不及呢?”
他的笑顯得有些猙獰,沐越的手掌直接握上了劍刃,讓痛感維持她僅存的意識。
曲寒洲會回來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
她用盡力氣拿起長劍,指着沈何憂,“沈何憂,今天……你絕對不會……得逞的……”
下一瞬,沐越避無可避,整個身子靠在了牆壁之上,她的手緊緊握着劍,對着沈何憂。
沈何憂走到了他的面前,輕而易舉地用自己的劍將沐越的劍打飛。
“沒有靈力……你拿什麼跟我打?”
哐噹一聲,長劍落地的聲響很大,而她那僅存的一絲力氣也消失殆盡。
沈何憂那張陰鬱的臉離她越來越近,而沐越則伸手拔了自己頭上的簪子。
她將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子,“我死了,曲寒洲……不會放過你的。”
沈何憂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會放過我?他家祠堂今日被我的人燒了,他是趕不回來的。”
“阿越覺得,你比他死去的親人還重要嗎?”
淚水從她的眼睛向下滑落,“沈何憂,我沐越,這輩子沒有做過後悔的事,不選擇愛你也是。”
“你……變得真……不可理喻……”
就在他的手往她的衣領處伸過去的那一剎那,一把氣勢如虹的長劍便從他手腕之處砍了過去。
霜色的劍刃破空而去,鮮血濺了一地,卻唯獨沒有濺到她的身上。
看到他的那一秒,沐越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往下滑了下去。
那雙霧濛濛的眼睛,也控制不住開始流淚。
曲寒洲很穩地接住了她,用霜寒劍將沈何憂整個人釘在了地面。
其力量之大,靈力之深厚,竟是不同於往日。
他平日裏,竟然是藏了鋒芒的。
可今日將沈何憂生生釘在地上,他卻完全沒有留一絲餘地。
下了禁制之後,確保沈何憂連爬都爬不起來,便抱着沐越瞬移到了自己的屋子。
沐越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裏,臉上的溫度很燙,似乎是冷水也無法驅散的燙。
他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比自己手的溫度高了很多,再加上如今懷中人的樣子,他怎能不知,她中的是什麼東西?
“沒事了,我在。”
沐越睜開眼睛去看他,眼眸如水,霧氣氤氳其中,看得他心頭一窒。
“我給你找解藥。”
雖說這種東西自來沒什麼解藥,但曲寒洲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得到她。
可誰知,她拽住了他的衣袖。
“曲寒洲,我……”
他閉了閉眼,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哄道,“我給你準備水,泡一會兒……就好了。”
“水沒有用。”
她說話都開始不連貫,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
“你會後悔的。”
“……不後悔,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
曲寒洲默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下一瞬,她吻上了他的脣。
吻了一會兒,曲寒洲微微側過頭,將脣靠在她的耳邊。
“確定嗎?”
“嗯。”
……
月光描摹着風的形狀,然後順着略微擡起的窗戶投在了地面之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晚風有些涼,也吹在了窗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看着她睡下。
隨後穿戴整齊,朝着釘着沈何憂的地方去了。
沈何憂被曲寒洲的靈力壓在原處,肩膀處血流如注,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曲寒洲面無表情地抽出霜寒劍,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下一刻,曲寒洲的腳踩上了沈何憂的那隻手。
“肖想她?憑你也配?”
他的樣子與面對沐越之時一點也不同,深色的瞳孔中醞釀着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你今日殺了我……沈家……定饒不了你!”
“殺了你?”
曲寒洲蹲下,對上沈何憂那雙瞳孔放大的眼,“你不覺得死的太輕鬆了嗎?”
他起身,再次擡腳壓向他已經變形了的手,反反覆覆碾壓,直到骨頭都生生被碾碎。
可因爲曲寒洲的壓制,他連喊叫都做不出來。
“你可知江陵曲家有一獨門祕技,專門用來對付,那些活着的叛徒?”
“活傀儡。”
“表面上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可這內臟與血肉,卻是被掏空了的,且只能聽我一人差遣。”
“沈師兄覺得……如何啊?”
曲寒洲笑了起來,那張俊逸的臉染上了些嗜血的快意,與往日清俊的樣子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個瘋子。
沈何憂似乎也知道,對方如今的實力碾壓他太多,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於是也放棄了反抗的心思,而一直挑他生氣。
“我就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擁有她。那種感覺……估計很好吧?”
“不知道曲師弟,可有過了?”
曲寒洲狠狠踹了他一腳,額角青筋凸了出來,霜寒劍也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丹田之處。
沈何憂花費若干年而凝聚的內丹,被霜寒生生紮了個對穿。
“碎丹的滋味,沈師兄嘗過了吧?”
“想必……定是不錯吧?”
他笑着,長髮隨着風飄了起來,因爲剛剛親密而染上了她的味道。
他得快些處理,一會兒還要回去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