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三千都是鹹魚 >第13章 燈下看美人
    見她表情不對,趙玉樓轉頭看去,安昭儀依然一臉冷淡,靜靜站着,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些詫異道:“朕不是說過你穿這件衣裳不好看嗎?”

    “臣妾就喜歡這件。”安昭儀不卑不亢,頂了回去。

    沈如煙莫名理解了她未盡之言——你說不好看我就不能穿?你算個毛!

    老孃就喜歡這件!

    安昭儀穿的正是白日裏那件藍色錦衣,襯得她本就清冷的氣質更如冰霜,盈盈月色下別有一番風味,這叫不好看?

    這回沈如煙確定了,狗皇帝是真的眼瞎。

    趙玉樓顯然也被安昭儀噎住了,沒好氣地揮手叫她們下去,拉着沈如煙進了西側殿。

    沈如煙忙跟着他走了,兩句話幫她得罪兩個人,還是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狗皇帝簡直有毒。

    坐在軟榻上喝了口茶後,趙玉樓氣順了,一把摟住沈如煙,殷殷叮囑:“平日裏無事,你便去東側殿找安昭儀玩,知道嗎?”

    沈如煙一頭霧水。

    緊接着便聽他陰惻惻道:“給朕煩死她!”

    好傢伙!狗還是你狗。

    沈如菸嘴角一抽:“昭儀姐姐會更煩臣妾吧?”

    “那又如何,有朕在,誰敢給你臉色看?”趙玉樓不以爲意。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沈如煙心裏吐槽,面上依然笑得嬌豔:“皇上這話可算數?”

    “君無戲言。”趙玉樓挑眉看她,笑着點了點她鼻尖,“你今日罰那個姓祝的,朕不沒說什麼?”

    那是因爲老孃知道你個蛇精病就喜歡不守規矩的!

    相處時間雖短,她卻敏感察覺到趙玉樓並不喜歡旁人恪規守禮,若非如此,她又對自己有信心,今日她頂多委婉給祝選侍找個茬,可不會直接罰跪。

    “今日是祝選侍挑釁在先,以下犯上,臣妾不忿,這才罰了她。”

    趙玉樓輕笑一聲:“叫你不高興,便是她的錯了,你想罰便罰。”

    果然不講究。

    因爲趙玉樓,她這裏的晚膳徑直提高了好幾個檔次,沈如煙喫得滿意極了。

    洗漱沐浴過後,看着半靠在榻上,隨意拿着她一支珠釵把玩的趙玉樓,沈如煙頓覺腰有些泛疼,要想當寵妃,身體可一定要好,她該學學皇后,每日練練武了。

    見她出來,趙玉樓一把扔掉珠釵,招了招手,沈如煙盈盈上前,靠進他懷裏。

    生活不易,還要努力啊。

    “燈下看美人,果然更不俗。”趙玉樓輕撫着她的臉。

    聞言,沈如煙不由擡頭看了他一眼,她自認絕色,即便麗妃也只將將與她平分秋色,只是對着趙玉樓這張臉,她始終無法昧着良心誇自己。

    古雕刻畫般的容貌似被提前細細丈量過,眉梢眼角精緻而俊,連笑意都恰到好處,只一擡眼間的風情,便叫人甘願心折,怒時若笑,嗔而有情,所謂被上天眷顧的臉,大抵便是如此了。

    若說燈下美人,不是她,而是他。

    沈如煙突然理解了提起他時麗妃的癡迷,還有見面時虞嬪的主動了。

    見她出神,趙玉樓捏了一把她的臉:“愛妃在想什麼?”

    “臣妾……在想皇上。”

    “朕不就在你跟前?”

    沈如煙淺笑開口:“方纔看着皇上,臣妾忽地頓悟了一句詩。”

    趙玉樓眉梢微挑。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沈如煙看着他,眼裏滿是贊慕,“從前讀到這句詩,總不能心領神會,任臣妾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出這該是何種風姿,直到方纔看着皇上,困頓方解。”

    趙玉樓脣角笑意漸深,停在她鬢側的手落至眼角,輕輕撫着:“那愛妃可喜歡?”

    沈如煙盈盈笑着,輕柔低語:“若世人都用臣妾的眼看皇上,世人都會溺斃於此。”

    聞言,趙玉樓眼中波光微閃,隨即低低笑了起來,聲音不高,卻是連門外守着的宮人們都能聽出的,毫不掩飾的愉悅。

    西側殿的燭光搖搖曳曳,亮了大半宿,凌晨方歇。

    *

    翌日,沈如煙依舊一身痠痛地醒來,趙玉樓早便上朝去了,她睡得昏沉,實在沒法起身,所幸趙玉樓也沒計較,還心情頗好地叫她繼續睡。

    用過早膳,她便同虞嬪一起往坤寧宮去了,安昭儀獨來獨往慣了,從不與人相交。

    “她啊,就是這麼個性子,你別在意,相處久了便知道,她最是個沒有壞心的。”虞嬪笑道。

    “安姐姐看着便面善呢。”沈如煙順着說了句,又睜眼說瞎話,“皇上昨夜還叫我多陪陪安姐姐,免得她煩悶。”

    虞嬪掩脣笑了聲:“皇上只怕氣不順呢。”

    很好,你真是看他看得透透的。

    “說起安妹妹,也是命苦,她本是前護軍參領安興德幼女,三年前進的宮,只是進宮沒多久,就傳來她父親兄弟三人皆戰死的消息。”虞嬪嘆了口氣。

    沈如煙眼眸微睜,張口卻失言。

    虞嬪接着道:“她有一個兄長一個弟弟,當時南疆戰亂忽起,皇上親點兵將,安大人帶着兩子匆忙上戰場,她兄弟都剛娶親,連個後都沒留下……她本就不愛說話,自此事後,整個人更冷了幾分,平素都見不到個笑臉,唉……真真是造化弄人。”

    “血脈至親,輕易無法割捨,更遑論父親兄弟竟都……”沈如煙止了話頭,心下卻理解了安昭儀,短短几年光陰,只怕還沒從至親離世的傷痛裏走出來,讓她笑臉迎人簡直是強人所難。

    也難怪趙玉樓被她噎住,卻連句斥責都沒有,反幼稚的讓她去添堵。

    忠烈之後,更是唯一的後人,只要她不作死犯什麼謀逆大罪,基本上這輩子都能穩穩當當的。

    說話間到了坤寧宮,皇后今日沒再練功,嬪妃們也很安分的樣子,卻大多有志一同地對沈如煙更客氣了些。

    果然再奇葩的後宮都萬年不改見風使舵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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