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後宮，你倒是比朕更上心。”趙玉樓冷哼一聲。
翌日本要請安，不過皇后身子不適，免了後宮請安，不過沈如煙還是去看了她。
皇后果真一臉病容，連連咳嗽不停，最後都接近氣聲了，習武之人也不是鐵打的，確是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
沈如煙沒有打擾她太久，略問候關心幾句便告退了。
出了坤寧宮，她便回了乾清宮，免得晚了又得看臉色。
走過御花園時，她偶一偏頭，卻見麗妃、禧嬪與容婕妤都坐在涼亭裏，不知在說什麼，瞧着很是熱鬧。
見到她，禧嬪眼前一亮，忙對她揮手。
沈如煙叫轎攆停下，自行下去，只帶着沉香往涼亭去了。
“哎呀，是沈妹妹。”麗妃揚眉叫她，“這方向……你是去坤寧宮了？”
沈如煙笑着行禮，又同站起身的容婕妤回了平禮後，纔回道：“正是呢。”
“今兒不必請安，你白跑了吧。”麗妃招手叫她坐下。
“算不得白跑，得知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嬪妾是特意去看皇后娘娘的。”
麗妃恍悟：“還是妹妹想的周到，本宮也該去瞧瞧纔是。”
她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話音未落就想走，卻被禧嬪攔住：“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有那精力應付咱們，還不如好生將養着呢。”
“說的也是。”麗妃瞬間被說服，轉頭看向沈如煙，不贊同道，“沈妹妹，不是姐姐說你，皇后娘娘病體未愈怎還能勞她費力應付，你此舉莽撞衝動了些，怎麼能跟柔妃似的出門不帶腦子呢。”
沈如煙眼神微妙的看了她一眼，回道：“姐姐教訓的是，是嬪妾想茬了。”
麗妃滿意點頭。
禧嬪嘆着氣搖了搖頭。
還內涵柔妃，人可比你有腦子多了。
皇后待沈如煙特殊這是後宮皆知的事，人家樂意見沈如煙，可未必樂意見你呢。
我爲了你的面子着想，你還真敢順杆子往上爬，嘚瑟上了。
“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禧嬪問沈如煙。
“娘娘精神尚可，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
禧嬪點點頭，說了幾句場面話：“娘娘整日爲後宮操勞，真是辛苦，如今還累病了，只恨我等不能以身代之……”
“你願意貼上去，人家可未必領情呢。”容婕妤淡淡開口。
禧嬪不贊同道：“皇后畢竟是皇后。”姐妹你說話注意點。
容婕妤卻依舊我行我素：“皇后又如何？萬人之上又如何？不一樣孤寂難言，夫妻不睦。”
沈如煙窒息一瞬。
禧嬪也忙扯了扯她袖子，容婕妤眼神垂了下去：“縱然權勢榮華在手，卻依舊孤家寡人，不得歡喜，這樣的日子，怕只有她是樂意極了的。”
說到最後，她微微勾脣，似有諷意劃過。
這姐妹倆有事啊。
沈如煙沒做聲，原以爲容婕妤只是單純與皇后不睦，不過眼下看來，只怕未必如此。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你們怎得都不說話？”麗妃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疑惑開口，“對了，容婕妤你方纔是說皇后麼？”
“……”
這話更要命！
容婕妤偏頭無比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確認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疑惑而不是故意設套後，窒了片刻，才道：“是嬪妾說錯話了。”
麗妃本就不待見容婕妤，如今可算抓着了她小辮子，頓時輕斥出聲：“容婕妤你素來不愛說話，便做自己就好，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幸好今日在座都是自己人，不然你可要攤上事了。”
“……”
嗯……有沒有可能，你攤上事的概率比容婕妤要大。
三人都有些無語。
沈如煙轉移話題問禧嬪：“聽說你昨兒又去冷宮了？”
禧嬪點頭：“可不是，冷宮有意思多了。”
“有意思到你都不想出來了？”
“別提了。”禧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自你住進乾清宮後，我都不敢去找你玩，日子無聊得很，不過幸好皇上也不來後宮了，我便想着去冷宮住幾日。”
“你是住的高興，不想出來了？”麗妃問她。
“當然，我東西都收拾好，就等冷宮那邊修繕完了。”禧嬪說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沈如煙一眼，“誰想你竟是個無能的，這都勾不住皇上！”
“怪我。”沈如煙不想同她爭辯。
禧嬪重重點頭。
“你便以爲事事都同你想的這樣簡單？”容婕妤瞥她一眼，“我們的皇后娘娘向來御下規矩嚴明，豈會放任你如此胡鬧？”
“皇后娘娘纔不會管我。”
容婕妤又諷刺一笑，再不說話。
“不過昨日我見着給你下毒那人了。”禧嬪忽地道，“先前我去時總不見她，聽說她總是待在房裏不出來呢。”
祝選侍？
沈如煙隨口問道：“她如何？”
禧嬪搖了搖頭，嘖嘖稱奇：“她可慘了，我原以爲你是個沒心眼的，不想你也能這樣下得去手，聽說她整日喫不好睡不好……人都沒精氣神了呢。”
沈如煙還沒消化她的話，就聽麗妃不悅開口：“那是本宮乾的！”
禧嬪眼睛微睜：“娘娘跟她什麼仇……”話沒說完，她就想起來了。
祝選侍可叫麗妃背了好長一段時間黑鍋呢。
沈如煙也反應過來，麗妃雖然傻白甜，卻並不是沒脾氣，那一個月裏她所受到的眼光和懷疑，怕是都加諸到祝選侍身上了。
看着麗妃得意的眼神，她沒說話，做過就要承受，她也沒什麼聖母念頭。
略坐了一會兒，沈如煙便離開了，臨走時還拒絕了麗妃明日遊園的邀約。
皇后還在病中呢，你去遊園？
心是有多大。
尤其麗妃還很喜歡她的樣子，做什麼都不忘叫上她一起，沈如煙真怕她哪天順帶着搞上個要命的活計，再帶上她一塊玩完。
回到乾清宮，卻難得沒見趙玉樓。
還是沉雪提醒她：“今兒是殿試的日子，主子您忘了？”
沈如煙這纔想起來，二月份會試剛過，如今是到了殿試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