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落,沈如煙還沒說話,他後頭的劉安就猛然睜大了一雙眼。
剛回來的小德子一個趔趄,差點平地摔。
這兩人神態卻俱都如出一轍——皆表情呆滯不可思議的看向趙玉樓。
——不是,到底是誰教您這麼說話的?!
皇上你怎麼了皇上,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奴才拼着命也一定要救您於水火啊……
不碰美人?
這還是您嗎?!
您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劉安更是連身子都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他、他好像有些知道爲什麼皇上要傳位給靜王了,這後宮……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新生子了。
劉安心裏有些沉重。
他們皇上坐擁江山,尊無二上,後宮三千佳麗,從前那樣愛美色好美酒,怎麼的就成了這副模樣,別說美色,連酒都不怎麼沾了。
就這麼……從良了?
還、還隱約有些——粑耳朵的架勢?
劉安一臉空白。
沈如煙也被他這話驚到了:“皇上……什麼意思?”
“沒聽到就算了。”趙玉樓也有些不自在,不過面上倒是淡定的很。
沈如煙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覺得自己應該、大概沒理解錯。
說實話,就算自失火一事後趙玉樓就再也沒翻過旁人的牌子,她也沒敢做過專寵的夢。
畢竟趙玉樓有多愛美色,又有多喜新厭舊翻臉無情,她是有體會的,自己頂多受寵些、長久些,卻從沒想過叫他爲自己守着,就如玥貴妃所言,貪花好色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此一人。
更有一句話,叫狗改不了喫屎……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她真敢做這夢麼?
沈如煙心跳快了些,不可置信之餘,心裏卻不受控制般升起些歡喜。
不過縱然心裏萬馬奔騰,她也不能露出沒見識的樣子,遂佯裝淡定的點了點頭。
“你就沒什麼話想說?”趙玉樓眼眸微眯。
?
沈如煙沉吟片刻,正色開口:“皇上聖明。”
趙玉樓:“……”
劉安捂住了臉。
你不是素來最會說話,最會哄人麼?
就這?!
趙玉樓像是被氣着了,死死盯着她半晌沒開口,最終卻是冷哼一聲:“劉安!”
“索默公主入宮事宜,皆交由皇后負責!”
“……遵旨。”有氣沒處發,就朝人皇后和公主使了?
劉安罕見的在心裏吐槽起了趙玉樓。
沈如煙遲疑了一下:“皇后娘娘尚在病中……”
“朕的後宮不養閒人!”趙玉樓沒好氣道。
沒給沈如煙再說話的機會,他揮退了劉安等人後,便猛然翻身覆在她身上,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嗯,多少是帶着點情緒的。
沈如煙最後到底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只剩下被啃得微微泛疼的脣和一把痠痛發軟的腰腿……
索默公主沒幾日便進宮了。
沈如煙是真沒什麼想法,縱然趙玉樓剛說起時心裏有些不舒服,可她明白皇帝這個身份意味着什麼,後宮三千又代表什麼,在此之前她從未敢往這方面想。
而且在後頭他那番話過後,她到底是滿意大過介意的。
滿後宮的女人,她是真介意不過來。
更別說這位索默公主只是空有名頭了。
剛嫁人就做活寡婦,沈如煙是挺同情她,不過也只限於同情了,她是不會讓出趙玉樓的!
趙玉樓將事全推給了皇后,可皇后病的下不來牀,哪有那精氣神再處理?
所以最後全是玥貴妃一手包辦的。
只是不知有意無意,這位公主的位份,同沈如煙一樣都是昭儀,玥貴妃還特地從她的名字裏挑了一個字作爲封號。
她本名瑞娜,便被封了“瑞昭儀”。
如此,便是後宮除沈如煙之外,唯二有封號的昭儀了,也就沈如煙是趙玉樓親口封的,又意義非凡,所以更尊貴了幾分。
“聽聞玥貴妃的封號便是皇上當初從她的閨名裏選的,本是後宮獨一份的殊榮,她倒是大方呢。”沉雪道。
沈如煙不置可否:“她那是皇上親口封的,而瑞昭儀的封號卻是她隨意摘的,誰更沒臉還用說?”
玥貴妃閨名湯悅兮,聽聞太傅早年與夫人鶼鰈情深,便爲獨女取了這樣一個昭示自己深情的名字,只是太傅夫人身子不大好,早早去了,而太傅竟有人當真未再娶,即便後院姬妾不少,卻從未有除了玥貴妃以外的孩子。
在以傳承爲重的大周,的確當得一句情深義重了。
而玥貴妃的封號,卻是爲了規避姑娘家的閨名,所以取了“玥”。
所以她以索默公主本名爲封號,其中幾分心思,就仁者見仁了。
據傳聞所言,這位也是當之無愧的傾國傾城呢,更有着索默第一美人之稱。
很明顯,玥貴妃是知道趙玉樓什麼德行的,與其等她得寵得了聖口親賜的好封號,還不如她先堵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