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可兒坐在屋裏聽着外面的下人大喊大叫,心中不耐煩的很,直接打開門衝了出去。
“喊什麼?這是王府!看看你們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那些婢女見譚可兒出來了,也不敢再喊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行禮,順便給她讓了一條路出來。
譚可兒這纔看清了在她們身後,趴在地上的楊澤,她驚詫的走上前,仔細的觀察着面前這個遍體鱗傷,滿身血污的男人。
“他是誰?”譚可兒問道,因爲楊澤受傷太嚴重了,所以她沒有認出地上躺的這個人就是楊澤。
“回……回娘娘,這是楊公子。”
譚可兒不敢相信的蹲下來,“這是楊澤?趕緊,趕緊把他翻過來,叫本宮好好瞧瞧。”
幾個婢女合力將楊澤翻過來,譚可兒看着他,頓時氣的氣血翻涌,差點兒暈了過去。
自己的臉被毀了不說,連自己的手上也被弄成了這樣,滿身血污!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請大夫!”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楊澤擡了進去,又去找了大夫過來,那大夫看着楊澤身上的傷,有些難辦的嘆了口氣。
“側王妃,楊公子的內傷比較嚴重,再加上他受了涼又受了鞭傷,所以很有可能以後會落下後遺症,到秋冬時候就會咳嗽、胸悶。”
譚可兒身形一晃,“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請大夫保住他的命。”
“這個好說,只要這位公子往後好生調養,好好養傷,便不會有什麼大礙。”
譚可兒點了點頭,命下人拿了一兜錢進來,交給了大夫。
“多謝郎中,若他的傷真能治好,本宮另有重謝。”
那個大夫連連跪下謝恩,雖然他不知道這位昭側王妃和這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但皇家之事他不便多打聽。
連忙開了張藥方,拿了錢走了。
過了一會兒,楊澤醒了,他察覺到自己現在身上又痛又癢,想擡手去撓一撓,結果手也擡不起來。
譚可兒站在牀前,見他醒了,鬆了口氣,疲憊的彎了脊背。
“你既然醒了,好好養傷。”
撂下這句話,譚可兒直接走了出去。
楊澤躺在牀上,想翻身也翻身不了,想要動一動也不行,只剩下一雙眼睛看着牀頂。
準備閉上眼睛睡一覺時,楊澤突然又感受到了灼燒感,這種感覺跟譚雨柔在喂他喫那個毒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他能感受到,應該是毒發了。
他咬着牙,強忍着腹中被灼燒的那種痛覺,心裏對譚雨柔的恨意到達了極點!
若不是他一時失手,又怎麼會被譚雨柔那個女人拿捏住,還將自己控制了起來!
可饒是他現在再恨也無可奈何,自己受了傷,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別提去報仇了。
自己這個毒一日不解,那他一日就要受譚雨柔的控制。所以他一定要儘快養好傷,配出此毒的解藥。
可是他低估了譚雨柔的能力,他也低估了譚雨柔研製毒藥的天賦。
*
還沒有報仇,結果他就死了。
這件事譚母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也並不打算告訴自己的母親,畢竟這個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沒有把他們當做一家人過,如今他死了,就更不用了。
唯一的沉重應該也就是關於他的死因吧。
畢竟他突然一死,朝中包括譚可兒和花夫人都覺得此事可疑,可是查了半天卻又沒有任何的線索。
譚雨柔倚在門上,仔細回想着原主和譚諱之前的一點一滴,譚諱雖然可惡,可至少在她剛出生的時候也是真心對她好的。
想到這,譚雨柔不禁甩了甩腦子,她在想些什麼?這樣的人也能有真心?
嘆了口氣,她一轉身,直直的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西陵鈺抱住她,雙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語氣溫和,輕聲問道:“怎麼了?”
譚雨柔沒說話,她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了。
雙手環上他的腰,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一言不發。
西陵鈺看着她懨懨的樣子,也不問她,陪着她一起站在門口,現在天氣已經逐漸回暖,外面也沒有那麼冷了,所以兩個人站在門口,也沒覺得有多冷。
他們兩個人在屋裏擁抱着,沒發現外面有一個人正盯着他們這邊,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之後,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王爺,看清楚了,他們兩個抱在了一起。”
西陵琢坐在一個棋盤前,正專心致志的,自顧自的下着棋,突然聽到首先進來彙報,手中的棋子一下子落下,砸在了原本整潔安靜的棋盤上。
他回頭,伸手捻着剛纔那個掉下去的棋子,不經意的問道:“沒看錯?”
石夜搖頭,“沒有,屬下看的真切,的的確確就是他們兩個人。”
倏然,石夜的話音剛落下,西陵琢就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他這個平日裏冷心冷情,冷漠的像一個冰塊一樣的弟弟,也會對人動心!
既然如此,如果自己拿捏住了譚雨柔,那肯定也就能拿捏住自己的這個弟弟。
人一旦有了軟肋,便會變得脆弱不堪,哪怕是再高的人,也會爲了這個軟肋卑躬屈膝,低下高貴的頭顱。
西陵鈺也不例外!
“想個辦法,把譚雨柔綁了!本王要活的!”他笑着看着面前的棋盤,眼中透着漫不經心的假笑和涼薄。
石夜應下來,“那王爺,我們要不要給太子一個教訓,他先前讓您那樣受辱……”
一聽到這個,西陵琢瞬間冷了臉色。
“這個不急,本王的這個弟弟啊,從小就沒有好好管教,不然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西陵琢接着下棋,剛纔的那個棋還沒有下完,也還沒有決出勝負,棋盤上的變化就如同他和西陵鈺的變化一樣,勢均力敵,分不出勝負!
不過這一次,他西陵琢一定會是贏的那一個,而西陵鈺,也註定會在自己的腳下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