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
何況自己孫女又不醜,恢復女兒裝,那容貌在京都也是一等一的,不說閉月羞花,那就講傾國傾城也不爲過!
鄭賢祖也不耽擱,坐上馬車就火急火燎了趕回三兒的府上,見到孫女兒,就把她拉到梳妝鏡前,吩咐清荷雨露趕緊的給她們家小姐換衣裝扮,給裝扮的漂亮點,說皇太后要見她,便退了出去等候。
鄭三爺與鄭三夫人聽說後,也都跑過來,詢問,這一聽說後,鄭三爺無所謂,成與不成,他不強求,畢竟皇家媳不是那麼好當的。
可是鄭三夫人心情不一樣啊,起先聽了高長恭願意對她女兒負責,就放下心來。可隨即又想到高長恭有可會有三妻四妾,又擔心起來。
這會子又聽說皇太后要看了女兒後再做定奪,一顆心裏又如裝了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起來。
在原地不停地轉圈圈,鄭賢祖把頭扭到一邊,心道:以前以爲三媳是個端莊大氣的,今日一看遇到大事怎的這般沒主見。
鄭三爺看父親沉了臉子,連忙把夫人摟入懷中安慰。
屋內經過一番精心梳妝打扮的鄭洛雲出來了,喚了一聲:“祖父,”
看到摟抱在一起的爹孃,就知道母親又在爲自己擔心了。
“爹爹,孃親。”
三人都齊齊往鄭洛雲看去:只見她一襲曳地紫衣長裙,越發襯的她皮膚白皙,膚如凝脂,一雙美目顧盼生輝。
一頭烏髮被兩個巧手婢女梳成雙環垂雲髻,兩隻玉簪分插兩鬢的發間,簪子頂端吊墜着細小白色珍珠流蘇。
額間綁吊着一隻流金花鈿。
耳帶金鑲白玉吊墜耳環。腦後垂落的一半青絲,隨着她的行走顯的飄逸靈動。
三人看到自家有女如此俊俏美麗,都不由的想把她給藏起來,不給外人看到!
“嗯!我家洛雲,這身打扮才真真像個女兒家,整天的一身男裝還把自己抹得烏黑往外跑,弄的祖父都不知自家孫女長什麼樣子了!
既已裝扮好,就隨祖父進宮吧!
只怕太后與長恭那孩子等的心急了。”
“父親,這天近午時了啊,都到了飯點,要不吃了飯再去吧?”鄭三爺很不想讓女兒進宮,但礙於父親面前又不好說什麼。
“喫什麼喫,餓一頓又少不了二斤肉,關於雲兒的終身大事,老夫哪裏還有心情在家喫飯?
走了走了!”
說完就大步走向鄭洛雲身前,牽起孫女的小手道:“我們飛吧!”
說完就帶着鄭洛雲騰空而起。
老爺子的這急切的動作驚動了一院子中的衆人。
鄭洛雲連忙運氣提氣,二人都以輕功的方式很快就來到大門口,祖孫倆擡腳上了馬車,車伕一揚鞭子,馬蹄生風向皇宮奔去,還好,大中午的,大街上沒啥行人。
一路暢通,不消一時便來到皇城,鄭洛在下車之前,從袖中掏出一塊白色面紗將臉部給遮擋起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
鄭賢祖看了一眼孫女的做法,滿意的點點頭。
二人下了馬車,急步踏入城門,這時有一名小太監連忙迎上前來:“鄭大人快隨小的這邊來。
咱家奉太后之命在這裏等候您多時了。”
只見城牆裏,太后的車輦停在那裏。
二人在小太監引見下,上了車輦,於是小太監駕車向太后的慈寧宮而去。
果然,婁太后想急切地看到雲兒,派人在等他,得虧沒聽他三兒的話,豈能讓太后久等?那不是罪過嗎?
鄭賢祖心中想着。
待到慈寧宮門口,小太監停住了車輦,輕聲喚道:“鄭大人快下車吧,太后正等着您呢。”
祖孫二人連忙下了車輦,鄭洛雲從袖袋裏掏出一張面額爲十兩的銀票塞入小太監的手中,也輕聲說道:“多謝公公了,一點小小的心意,給公公喝茶!”
那小太監瞟了一眼手中的銀票,臉現喜色道:“鄭小姐有心了,以後來皇宮若需要小的幫忙地方,就找我好了,我叫小鄧子。
好了,咱不說了,你們祖孫二人快進去吧,太后都該要等急了!”
二人聽罷,也就不再耽擱,走進婁太后居住的殿宇。
果然,婁太后與皇上及高長恭都在。
這一來一回,雖快也用了半個多時辰。
鄭賢祖進殿後就連忙跪地磕頭,“老臣惶恐,讓皇上與太后久等了。
只是這一來一回也得需要時間不是?孫女兒要見您們,怎麼也得換身衣裙梳個發什麼的。”
婁太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在太監高喊“鄭大人到”的時候,她的一雙利眼就盯着大殿門口看。
先是鄭賢祖映入眼簾,隨着人影走近,她看到鄭賢祖身後側一襲曳地紫衣長裙的女子,不僅長的身材高挑,而且還玲瓏有致,走起路來那盈盈細腰婀娜多姿。
裙裾飛楊下,一雙繡花鞋似隱似露。
姑娘不僅姿態優雅,且端莊大氣!
往臉上看,一襲白色面紗遮住她大半張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熠熠生輝。
雙環垂雲髻,髮髻上只簡單插上兩隻玉簪,額間吊墜流金花鈿。
婁太后雖沒看清臉,但心中已經開時喜歡了。
怪不得肅兒長跪不起,一心只願爲她求得一紙賜婚。
鄭洛雲跪在祖父身後,也不出聲,一切都交於祖父就好了。
“兩位快請起吧!姑娘快來哀家跟前來,能否摘下面紗,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婁太后向鄭洛雲招手示意她過去。
鄭洛雲依言落落大方的走向婁太后,並摘下面巾塞入袖袋之中。
婁太后在鄭洛雲摘下面巾的那一刻,如彈簧一樣,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婁太后也不是個矮個子之人,想當年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貌美如花大長腿與俊美無雙的高歡配成了一對,生的兒子閨女一大堆,個個長的都好看啊!
這會子鄭洛雲整個人整張臉就呈現在婁太后的面前,她不的抓起鄭洛雲的一雙小手,那十指纖纖,虎口處有細微的繭子,這應該是長期練劍練棍磨出來的。
婁太后的笑容不覺意間爬滿了整張臉。
這樣近距離地欣賞,這丫頭的整張臉,她略施粉黛,膚如凝脂,眉如遠山,鼻如秀峯,嘴如櫻桃,這五官精緻立體好看!
“哈哈哈哈哈!與我肅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婚事,哀家允了!
哀家做主許你爲肅兒正妻之位。
來人,給鄭姑娘賜坐!”
鄭洛雲謝過婁太后便坐在宮女搬來的繡凳上。
那坐姿端莊,優雅,不顯粗俗,不失大氣。
婁太后又滿意的點點頭。
待鄭洛雲坐定,面對殿堂的另外兩人時,就連齊皇高洋也不僅覺得眼前一亮,萬物失色,唯獨眼前之女一枝獨秀了!
高長恭雖也近距離的見過鄭洛雲長相,甚至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但此時見到她小女兒家真實裝扮,那雙眼睛都有些看癡了!
但他知分寸,懂場合,更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收斂表情,喜形不於色。他低下頭去掩蓋住內心中的欣喜。
“好好好!與我肅兒好般配呢!真是上天註定的好姻緣,就該我肅兒遭此劫難,纔會有幸被鄭家姑娘遇見救起。
告訴哀家,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年歲幾何?”
“回太后,民女叫鄭洛雲。剛過十六歲生辰。”
鄭洛雲大方的回答。
“洛雲,好名字啊!
人如其名,落落大方,秀外慧中,知書達禮,善良,賢惠。
若與肅兒婚配定是個溫婉嫺淑的好妻子。
鄭姑娘,肅兒爲了你,可是跪了將近兩個時辰了,這會子腿也該麻了。
快起來吧!我們來商議商議你的婚事。
如今鄭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我們理應許她正妻之位,將來你若被封了王,那她就是王妃。
但我們今日就把側妃人選一併給選出來吧,肅兒你心裏可有什麼人選?或者還喜歡哪家姑娘?講出來,讓你皇叔下了聖旨,選個吉日,一併把婚給成了吧,這樣哀家也就了了一樁心事了。
這樣你有人知冷知熱的被人疼,哀家也就放心了。”
鄭洛雲一聽這話,手心收緊,直到手面上青筋暴起。
這細微的動作都沒有逃過一直偷偷注意她的高長恭看到。
他想,看來鄭姑娘不喜他再娶別人!
既如此,那自己就給她一顆定心丸喫,省了鄭姑娘會因心中不快拒婚獲罪,再落個妒婦的名稱!
皇祖母發起火了,是任何人不可改變的。
高長恭思及此,連忙膝行婁太后跟前磕頭道:“孫兒跪求皇祖母一件事!”
婁太后皺了一下眉頭:“講?”
“孫兒請求皇祖母應允孫兒,孫兒此生只娶鄭洛雲一人,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