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婁太后厲聲喝道:“肅兒,你說什麼?
你怎能有貧民的想法?
自古哪個有本事有地位的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
就連祖母當年也是大大方方的張羅着給你祖父納妾。
爲了你祖父的宏圖大業,祖母甚至都主動讓出正妻之位。
但在你祖父心中我是那個唯一!
他對我尊敬有佳,對我愛意致深!
我覺得自己犧牲一點也很值得!
所以,你的想法,哀家不同意!”
婁太后果斷的揮甩袖子,臉現勝怒!
“那鄭姑娘又是如何想法?對待納妾之事可有異議?”
婁太后把球踢給鄭洛雲。
鄭洛雲不想委屈自己,就問:“太后是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
“你這孩子,哀家當然是想聽真話嘍!”
鄭洺雲起身對婁太后行了一禮道:“民女乃一介商人,市儈氣大,只怕不堪重任,擔不了皇家媳的這樣的重擔,更無能力周旋在衆的鶯鶯燕燕當中。
民女救大司馬也只是巧合偶遇,並無攀附之意。
只是見他血流不止,總不能無情的視而不見吧?
若以相救爲由,脅迫大司馬以求娶爲代價,民女只能說,民女低位低下,民女實在是高攀不起!
還望太后與大司馬打消這個念頭。
另娶高門貴女。
民女只是一介布衣,略懂的只是一些經商之道,不懂得後院那些鶯鶯燕燕彎彎繞繞的小心事,也懶得周旋掌家鎖碎事務。
我只喜歡簡簡單單的過活。
民女怎敢與太后相比?
太后那可是九天鳳女之命,職責重大,虛懷若谷,更是胸懷天下!
民女豈敢可比?自慚形穢!”
好一句九天鳳女之命!
這一句成功降滅了婁太后升起的火氣。
是啊!她這一生責任重大,把自己鍾愛的夫君從一個不起眼的散騎侍郎托起爲一國之相!
夫君仁義守信,沒有推翻無能的國君而自立爲帝,每天日理萬機,爲開拓國土疆域,費盡了心機。
大兒也是個有着雄才大略的人,只可惜英年早逝。
在大廈將起之時,卻未來得及一展宏圖霸業,就被奸人埋的暗樁給刺殺而死。
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好一番傷心欲絕!
四年的時間裏,不僅親眼看着夫君死在自己懷裏,又親眼看到大兒子胸前插着一把匕首,也是在她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她雖一介女流,但強忍着喪夫喪子之痛,動用了所有力量,扶持二兒子穩住有些混亂的大局面。
那時的皇上也就是個擺設,遇事了也是沒有辦法,表示很無能爲力,於是,婁太后下令·
好在二兒子沒有讓她失望,不僅心思深沉,還好
是啊!丫頭挺會說話,自己的確是虛懷若谷,胸懷天下。
二兒子未令她失望,實現了夫君沒實現的夢,一展大兒未來得及展的宏圖霸業,成立大齊江山。
自己貴爲皇太后,皇上的老孃,可不就是鳳命嗎?!
是啊,人哪能都一樣?
有人格局大!有人格局小!
罷了,自己何必去做那個惡人呢!
“肅兒,你說說爲何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出個理由來,哀家聽了心中滿意就成全你的意願!”
“皇祖母!”
高肅高長恭悽婉的喊了一聲。此刻儘管他的膝蓋跪的已經麻木了,但他還是咬牙堅持。
“皇祖母,肅兒從小就沒了孃親,甚至都不知道孃親長什麼樣子!
是奶孃把肅兒撫養長大的。
肅兒也從未得到過父親的疼愛!
父親的女人太多,少了我母親,還有其他人。
父親的孩子也不少,沒有母親庇護的孩子,父親又怎還記得我的存在!
皇祖母……你可知肅兒過的……有多苦?
私下裏,就連府裏的小僕都可以打罵肅兒,若不是奶孃極力護着肅兒,只怕肅兒在這裏跪着求皇祖母的機會都沒有!”
回想悽苦辛酸的幼年往事,高長恭的心臟還猶如一把利刃在剜。
跪在一邊的鄭洛雲聽了高長恭的訴說,內心不由得升起憐惜之情來,同時也跟着隱隱作痛起來。
那一種情緒不受心境控制,自己怎麼了?喜歡上他了嗎?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在手面上。
鄭洛雲擡手去擦,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越擦越多!
“阿雲!”
鄭賢祖驚呼!
“你爲何哭的這般委屈?
如果你不滿意這門親事,祖父這就帶你回去。”
鄭賢祖起身向齊皇高洋一抱拳,“老臣還凡請皇上贖罪了,我這孫女也是我捧在手心裏嬌養長大的。
所以老臣這就帶她出宮……”
“鄭老愛卿,你且慢!
你誤解了你家孫女的眼淚了,她那分明是心生憐憫我皇侄幼年悽楚的生活,那是心疼的眼淚!
他們郎情妾意、琴瑟之合!
好了。
母后,你何必去那個惡人?
肅兒苦了那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開竅了,遇到一個心儀的人,咱們就成全他倆吧!
朕餓了。
黎佰,吩咐下去擺宴吧!”
“是!皇上。”
一隻如透明人的大太監黎佰拂塵一掃,躬身退了出去。
婁太后聽出了皇上兒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之意了。
也就擺擺手道:“罷了,哀家也不爲難你了,如今你也這麼大了,只要你能過的好,哀家就放心了。
肅兒,快起來吧!
雲兒,也起來吧!”
說罷,便不再看二人,而是走到鄭賢祖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鄭愛卿,餓了這許久,請隨哀家入宴吧!”
下午申時,一道聖紙,由大太監黎佰親捧,帶着儀仗隊,敲着銅鑼開道,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鄭府、鄭三爺鄭道仁的家。
這麼大的陣仗吸引了無數圍觀的百姓,把個鄭府門前圍的水泄不通。
大太監黎佰下了雙馬拉的轎輦,手捧聖旨站在鄭家高大的門樓下。
有小太監進院高喊:“聖旨到!鄭家人出來接旨!”
管家聽到小太監特殊的聲音,連忙去稟告老爺夫人,
鄭三爺此刻還在房中安撫心緒不穩的妻子,一聽管家來報,二人也敢耽擱,立馬整理一下衣袍,帶領家中的下人,連忙來院門處。
“不知公公駕道,鄭三有失遠迎,還請公公原諒則個!”
鄭道仁對着大太黎佰作了一個揖。
“鄭三爺無需多言,跪地接旨吧!”
“是!”鄭道仁恭敬的跪伏在地。
鄭三夫人及鄭府一衆家僕,二十餘人跪在地上。
跟來的儀仗隊人員也都跪在地上,唯有黎佰一人,手捧聖旨威嚴地站在鄭家大門前。
他如鷹隼般的利眼掃視了一圈圍觀的百姓,帶着一份內力且震懾力十足的說出一個字:“跪!”
那些站着看熱鬧的人立馬感覺脊背發涼,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光祿大夫鄭賢祖三子鄭道仁之女鄭洛雲,溫厚醇良,嫺淑優雅,品慧聰穎,才貌雙全,端莊大方!太后與朕詳聞甚喜。今大司馬高長恭年方十九,已到適婚年齡,當擇賢女與之婚備。
茲鄭洛雲正值二八年華,待於閨中,與大司馬高長恭堪稱天設地造的一雙人。
爲成佳人之美,特將鄭洛雲許配給大司馬高長恭爲妻。
一切禮儀,交於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選良辰吉日納吉問日成婚!
欽旨!
此時鄭小姐還在太后宮中,鄭三爺謝恩接旨吧!”
大太監黎佰讀完聖旨,看向跪在眼前的鄭道仁提醒道。
“草民,鄭道仁代小女接旨,叩謝聖恩!”
鄭道仁膝行兩步,高舉雙手接過聖旨,然後捧在手心裏,又行跪拜大禮。
“都起來吧!”
管家起身,連忙從袖中遞上一張面額百兩的銀票,以袖遮擋,別人只看到二人互動,並未看到銀票。
黎佰是誰,那可是皇宮大內總管,那手一摸下紙張就知道銀票的面額是多少。
“好了,咱家回去了。”
鎮北候府。
丞相楊愔下朝後又不請自來了,晌午飯也是在候府喫的,恨不得把林無雙時時刻刻帶在身邊,還想公佈於世,讓世人知道他楊愔也是有兒子有孫子孫女的人!
不過這事也只能在心裏想想,公開與否,還是孫女說的算!
爲官多年,那些同聊們,私下裏不知議論他多少次了,什麼再拼又如何?還不是無兒無女?沒有生育之能?
若不然,娶回家的婆娘怎會偷人?還被責罰由妻變妾!
他們議論他們的,自己又何須辯解?
他的心被蓮兒佔滿了,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三人喫罷飯小憩一會兒,移至書房,正閒談一些事情。
申時三刻,有侍衛進來一報拳道:“見過丞相大人,見過無雙公子。
啓稟主子,皇上下了賜婚聖旨,由大內總管黎公公去光祿大夫鄭賢祖三兒鄭道仁的府上,把鄭家小姐許配給新封的大司馬高長恭爲妻呢!”
“嗯!知曉了,下去吧。”
蘇玉一揮手,侍衛退下。
屋內響起林無雙的乾笑兩聲:“哈哈!沒想到這一戰我竟然成就了一樁好姻緣?成爲他們二人的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