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白本來不想跟她說,但剛剛就是他這個小姑娘才鬧着和他分開的。
因此他現在格外老實,“我把我打的肉扛到黑市去賣了。”
這個事明茵她自己就在做,所以她稍稍驚了一下又覺得很沒什麼了。
也是,他一個“黑戶”,還能做什麼營生?
“順利嗎?沒被人欺負什麼的吧?”
然後擔憂她入世未深的男友不懂,後面生出什麼事,拉着他悄悄傳授了很多需要注意的點。
魚白猛然抓住她,嚴肅又擔憂,“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不是經常上來找藥草嗎?你就從來也沒奇怪我找那麼多做什麼嗎?”
魚白無辜地道:“我以爲你是自己悄悄學醫,會用到。”
明茵一噎,因爲她確實也需要大量的藥材去做藥試驗。
“那現在你知道了,但,”明茵覷着他,“你怎麼知道有黑市這個地方的?”
魚白:“你之前和我說過一回,我就記住了。”
明茵指着自己,很震驚地問:“我說過?”
魚白很肯定地點頭,“嗯,你說過。”
那頭笨熊可能是站得累了,想頓下來歇歇,結果都吸引住了兩個人的目光。
它頓時又直起大腿,弓着腰裝得格外老實。
還心虛地揹着他們。
明茵想起什麼,瘋狂搖着魚白的胳膊大驚問:“白蛇呢?!”
魚白想了一下,越過她的背,指道:“剛纔有點急,筐被丟在那裏了,可能……跑了。”
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明茵跑過去查看,筐裏的東西都被甩出來了,魚白跟在她後面,笨熊蠢蠢欲動,魚白回頭瞪了它一眼,老實了。
“咦?”
等明茵靠近,歪倒在地的筐裏邊居然還窩着一團純白色,看到她靠近,扭了下頭,用一雙像葡萄一樣黑溜溜的眼睛看她,然後把腦袋輕輕搭在身上,眼睛卻還一直對着她那個方向。
乖巧得過分!
她驚奇地回頭跟魚白道:“剛剛它明明有機會逃走的,但是你看!它還在這裏,是不是也想跟我回去啊?!”
魚白低頭和白蛇對視了一眼,蛇的視力明明是幾近於零,但他還是感到蛇和他對視時,它的瞳孔快速收縮了一下,雖然只有短短一剎那的時間,但他確定他沒看錯。
魚白靠近一步,白蛇纖柔而長滑的身體猛地一縮。
明茵把他推到後面,“肯定是你先前把它掛到樹上它記住你了,你退後點。”
白蛇實在秀氣得很,又十分有靈性,明茵難得見到這樣的蛇,便不由自主擡手伸過去,然而停在半空她猶豫了。
她骨子裏還是怕蛇得很,有點不太敢。
魚白也道:“還不確定它的兇性,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毒性,還是先別亂碰!”
明茵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便沒堅持要摸,魚白把筐搶過去的時候也乖乖交給他了。
重新把灑在外面的野菜往框裏裝好,這些都是難得碰上的,不能浪費了。
只是裝好之後明茵心想,這些野菜都給白蛇做“墊子”了,人還能喫嗎?
魚白在前面走,這些地方平時很少有人走,草長得比人還高,他個高,在前面正好開路。
明茵朝它招手,它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魚白,眼神迷茫地看她的手,又接着極其炙熱地盯着魚白拎的那個筐看。
明茵走上前拍了下魚白,“那隻熊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不理它?”
魚白頓住腳,“它剛剛傷了你。”
又接着朝前走去。
明茵彎眼笑了笑,跟上他。
有些不解地問他:“它爲什麼要纏着白蛇啊,剛纔它們好像打架得很厲害。”
這個問題魚白自然不知道。
明茵也沒覺得他能回答,想起剛纔的事情,主動就和他講起了一開始的事情。
“剛纔我從圓花它們那裏出來的時候就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暗處跟着我,應該是大熊,不,應該是白蛇?肯定是白蛇,因爲大熊那麼大我不可能會沒有發現,而且那種感覺我不會記錯,是跟了我一路不錯,而且後面發現它們兩個打架的地方也和我聽到動靜的地方是一樣的。”
魚白轉回來牽緊了她的手,“大山裏還是危險,以後一個人還是少跑到這些比較偏的地方。”
他自然知道勸他的小姑娘不再上山來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實現的,而且他就住在山上,他們還能一年就才見幾次面怎麼的?
“我知道,開始不是怕是什麼人嘛。”
明茵停下來,拉着魚白給他指了大熊,“我也沒什麼事,你也別怪它了,你看它這樣跟在我們後面,你一動一下它就怕得往旁邊縮,看這多可憐啊。你見叫它吧,也不知道這些年它是怎麼過來的,到處你撿到它的時候就它一隻吧?”
魚白明白她的意思,“嗯,後面我一直沒看到它的父母。”
明茵長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被遺棄了,還是有什麼敵害追殺,也是可憐。當年就它一隻大熊離開,在外面生活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沒媽的孩子就是一根草啊。”
魚白握緊她,道:“我也是沒媽的孩子。”
所以我比它可憐,別那麼憐惜地看着一頭熊。
明茵晃了晃被牽住手腕,盡顯小女兒姿態。
魚白不明地看着她。
“以後我們就一起養它們這兩個吧。”
明茵翹起食指一一點了大熊和白蛇。
“大熊本來就是和你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它也聽你的話。那條蛇呢,有靈性,我覺得和我有緣,幾年前我其實也遇到和它長得差不多一樣的白蛇,但要小得多了。”
魚白:“難得它是幾年前的那條?”
“不是,”明茵很確信地搖頭,還帶着點愧疚,“你之前送給我的那株藍花那條蛇好像也很喜歡,然後那天我剛好帶了三隻貓崽崽一起過去,就是圓花的孩子。然後一隻崽子頑皮,把那條蛇給撕了……是在我面前死的,而現在我又重新遇到和到處那些像的一條蛇,它也願意和我回去……這,也算是我爲當初的事情做一些彌補吧。”
雖然那條蛇早死了,但這條蛇和它是同類,又那麼像,沒準還是什麼親戚關係呢。
內丹的事情明茵沒打算和任何一個人說。
框裏的白蛇動了動尾巴,把身體蜷縮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