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你在聽嗎？”可能是因爲沈苒苒並沒有出聲，那頭的人反倒是焦急起來了，“是不是霍宏楚又威脅你了？我現在就過來。”
“慕生，不是這樣的。”沈苒苒顫抖着開口，“我是一時間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說。”
“你最近還好嗎？他有沒有再欺負你？有沒有強迫你做不喜歡做的事？”
連着問了好幾句都是問沈苒苒情況的，他都沒有提到自己。
沈苒苒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我最近挺好的，我已經徹底擺脫他了，你不用擔心。”
“你沒事就好。”他鬆了口氣。
“那你呢？你的手怎麼樣了？”
“我的手還在恢復中，你也不用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想讓沈苒苒操心，他把自己的病情很巧妙地掩蓋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但就算是如此，沈苒苒也能察覺到那一絲絲的異常。
“你還在m國嗎？”
“不是，我現在在帝都。”
“苒苒，這是緣分啊，你趕緊說你也在帝都啊。”蔣念冷不丁地拍了她一下。
她拍得不重，但是卻讓沈苒苒嚇一跳。
“蔣念也在你身邊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輕笑，“很好奇她是怎麼保持在那麼長時間裏面不說話的。”
“你別理她的，她就是喜歡亂說話。”沈苒苒感覺到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也帝都。”葉慕生很懂得抓重點。
“嗯，我是來參加演奏會的。”沈苒苒也沒有藏着瞞着，直截了當地說。
“那一會有空嗎？我想和你見一面。”那溫柔的聲音，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掛斷電話之後，沈苒苒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坐在旁邊的蔣念又開始不停地催促她，但是沈苒苒卻後悔了。
她看向蔣念說：“我剛剛想了一下，我這通電話還是打錯了。”
“咋了？打個電話還打出事情來了？”蔣念很不理解。
“本來葉慕生的生活都已經趨於平靜，剛剛我也都聽出來了，他現在過得還挺好的，我給他打電話，那不就是把原本的平靜都給打破了嗎？”
“別怕，表面的平靜那是虛假的，難道你就真的過意得去嗎？一個學醫的，因爲你而斷了學醫這條路的男人，你不聯繫他，事情就直接揭過了嗎？”
面對蔣唸的質問，沈苒苒是啞口無言，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蔣念又開始給她加油鼓氣：“苒苒，你是我們當中最棒的，我相信你肯定能處理好這件事，幫他把手治好，這樣纔是真正的兩不相欠。”
“我知道了。”沈苒苒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
……
餐廳
沈苒苒到的時候，葉慕生早就已經到了。
看見她走過來，他連忙站起來，要給沈苒苒挪座位。
沈苒苒怕他傷筋動骨傷到手，趕緊說：“你跟我還那麼客氣？”
“好久沒見了。”葉慕生還是幫沈苒苒把椅子拉開，溫潤地笑了笑。
這麼久沒見，看見他的時候，仍然像是初次見面時候的那樣。
真是沒想到，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葉慕生仍然能夠保持着一顆初心，未曾變過。
沈苒苒還以爲，在經歷那些苦難以後，葉慕生的性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說，他的眼底不再那樣的乾淨純粹，會對這個世界充滿着恨意。
可是都沒有，他依舊如初。
“是好久沒見，我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了。”
“沒事，就和以前那樣，想說什麼都行。”他坐在她對面，紳士地幫她把餐布拿出來，又用消毒溼巾消毒了碗筷。
“我找了一個醫生，想讓他看看你的手，可以嗎？”
她今天來的時候，還把醫生也帶過來了。
只是一見面就帶着個醫生，怕葉慕生會反感，所以沈苒苒是讓他在外面候着的。
現在看他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分別，沈苒苒就想趕緊把醫生喊進來先給他看看。
但葉慕生卻說：“不着急，難得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想被別人打擾。”
“那，等喫完飯以後再讓他過來吧。”
“好。”
不一會兒，上菜了。
葉慕生讓服務員按照沈苒苒的喜好擺放位置，又讓服務員送牛奶過來。
“你之前太瘦了，我給你制定過營養餐，一直都沒有機會拿給你。”葉慕生把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沈苒苒。
她接過，只是看了一眼，心裏忽然就涌起了一陣淡淡的酸楚。
這個厚厚的本子裏記錄了很多營養的食譜，都是按照她的體質來的，包括什麼東西容易讓她過敏，哪些每天只能少攝取一部分，都寫得很清楚。
可能怕文字描述枯燥乏味，他還特意在旁邊配了插圖。
有插圖以後，食譜就增加了很多的趣味性。
最關鍵的是，這些都是他手寫的。
“傷到手之後，字變得有些醜了，希望你不要介意。”葉慕生靦腆地說。
“已經很好看了。”她抱緊那本食譜，“謝謝你，這個禮物很珍貴，我很喜歡。”
“我聽說，你是上官老太太丟失了多年的外孫女？你們相認了嗎？”
“沒有。”
“那就是上官家做得不夠厚道了。”葉慕生相當肯定地說。
沈苒苒看向他：“你難道不覺得，這可能是我的原因嗎？畢竟人人都說上官家的門檻極高，很多人擠破了腦袋，機關算盡都沒有辦法進入本家。”
“放在別人的身上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但是你不會。”
“爲什麼？我們都那麼長時間沒見面了，人也都是會變的，難道你不會覺得是我變了嗎？”
“傻丫頭。”葉慕生剛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摸她的頭，但是手伸到半空，又覺得這樣做很不妥當。
“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是什麼樣的性格我再清楚不過了。就像是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不會認。”
“還是你瞭解我，如果他……”沈苒苒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用手銬鎖住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