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說話！”
柳媽媽慢慢擡起頭看向林帆，然後咬牙說道：“王爺想要問什麼？”
“自然是剛剛柳姑娘說的那些了，柳媽媽可還有什麼想要說的？”林帆問道，“若是沒有，那本王也就不費什麼力氣了，直接處置了就是。”
柳媽媽聽懂了林帆的威脅，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林帆嗤笑了一聲，說道：“百花閣的後臺就是左相，這件事去洪都中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你們還在這裏拿些鬼話來欺騙本王。”
“真是好大的擔子！”
柳媽媽咬了咬牙說道：“王爺想知道的是左相府爲什麼會想爲如是和宋海程的婚事作保是嗎？”
“你且說，本王聽聽你說的夠不夠換你一條命就是了。”林帆說道。
柳媽媽聞言，心下微沉，答道：“確實是如市井中傳言的一般，宋海程之所以能得左相青睞是替左相拿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林帆問道。
“賬本。”
林帆微微皺眉道：“什麼賬本？”
“奴家也不知道。”見林帆有發火的架勢，柳媽媽連忙補充道：“不過奴家知道那似乎是餘豐諭從西南帶來的賬本，而且極爲重要。”
“是宋海程趁着餘豐諭去找如是的時候，偷偷摸摸拿到的。”
柳媽媽帶着一絲不確定說道：“事後奴家聽到那宋海程有一次似乎說道，是什麼來往的貨物，好像是什麼要緊的鎖子甲……”
“鎖子甲！”林帆一驚，連忙問道：“你是說那個賬本上記載了鎖子甲的運輸？”
“奴家不敢確定。”柳媽媽連忙擺手道，“只是有一次無意間聽到過幾句，但是他發現奴家之後便立刻閉口不談了。”
林帆聽着柳媽媽的話，立馬想到了當初起義軍手裏出現的那一批盔甲。
南方出現的起義軍真的會和西南的人有摻連嗎？林帆陷入了沉思。
柳媽媽見到林帆思索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待在一邊，也不敢出聲。
林帆也沒接着多想，不多時回過神來，對柳媽媽說道：“這麼說來，這倒是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柳媽媽立馬點頭。
林帆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東西也不算毫無價值了，這樣吧，就把你發配到西境去服徭役好了。”
柳媽媽顫聲道：“王爺爲何如此啊，奴家也未曾觸犯國法，王爺爲何要發配奴家去西境。”
“你說的東西可以換你一條命，但是還不夠你原樣地留在洪都。”林帆淡淡地說道。
百花閣跟左相有關，如今林帆對左相本就有偏見，如今發現左相好像跟西南有摻連，更是不喜。
這個柳媽媽也算是受了牽連吧。
“哦，對了。”起身準備離開的林帆說道，“讓大理寺好好挖一下百花閣的問題，給她定個罪，然後再發配到西境，也免得外人說我們徇私枉法。”
“諾。”林一應道。
見到林帆是真的打算離開了，柳媽媽立馬慌了。
“不！王爺，奴家還有事情要稟報。”柳媽媽大聲道。
林帆又重新坐下，說道：“柳媽媽，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本王給你們的機會可足夠多了。若是再說不出個一二來，只怕真的要去西境了結餘生了。”
柳媽媽下了決心，說道：“奴家說的事情絕對是真實的。”
林帆打了個哈欠，卻是提不起太大興趣了，這些人說起話來總想着藏一手。
但是林帆卻是個急性子，若是一直藏着掖着，只怕最後也就不必說了。
柳媽媽緊緊攥着拳頭，鄭重地說道：“其實柳如是一直都是左相的女人。”
“嗯？”
“柳如是從進入百花閣逐漸出頭之後便被左相看中，一直是左相的小妾。”柳媽媽說道，“這幾年來，柳如是從來沒有接過客，只是每隔三日去左相府上一次。”
林帆帶着不可思議說道：“可是如今柳如是要嫁人了？”
“這正是柳如是一定要嫁給宋海程的原因。”柳媽媽低頭答道，“柳如是嫁給宋海程之後依然是左相的小妾。”
“這正是柳如是不能嫁給吳僕射的兒子，也不能嫁給餘公子的原因。”
林帆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問道：“那爲何左相不直接娶了柳如是呢？他位高權重，還真的有人敢搶他的女人不成？”
“左相愛惜名聲，不肯將一個青樓女子娶進府去。加上柳如是如今名氣太高，招來的蜂蝶太多，很多還是朝中的大員，左相沒有由頭，也不好一直在其中阻攔。”
柳媽媽解釋道：“因此只能出此下策。”
這方世界在這方面還是略有不同的，逛青樓會被認爲是放浪形骸的行爲，文人騷客也不以狎妓爲榮。
像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更是以此爲恥，這便是陳吉輔在青樓被撞破會那般羞愧，後來被林帆爆出名頭更是急的跳腳。
實在青樓本身就是超出了一般的道德準線，實際上，各國的大儒也都一直在談論廢止青樓，只是一直都沒能成行。
林帆咂了一下嘴，沒想到這些老大人一個個都是人老心不老，一大把年紀了還這般刻苦。
林帆面色有些糾結地說道：“這些東西吧，怎麼說呢，額，似乎也沒什麼大用……”
柳媽媽立馬說道：“不，王爺，您不清楚，左相大人極爲寵愛如是，每月要見如是不下十次，私底下還重金求過許多壯陽的方子。”
“咳咳咳！”林帆劇烈地咳嗽，看了一眼周圍，也就只有一個林一，沒什麼別的人。
林一見到林帆的目光，立馬站直身子，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林帆面色有些抽搐地問道：“那你說的這些有什麼用呢？”
柳媽媽趕忙答道：“如是可是左相的枕邊人，在左相身邊好幾年了，若是王爺能好好審問一下如是的話，肯定能有所收穫的！”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交情了，大難臨頭各自飛，柳媽媽也只好先賣了柳如是了。
柳媽媽心中默唸道，如是，不是我想害你，實在是我不想去西境那等苦寒之地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