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聞言跪在地上,把頭低得更深。
林帆揮揮手說道:“那柳媽媽就先在本王的王府上待一段時間吧,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後再說吧。”
柳媽媽隨之身體一軟,也是重重地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暫且逃過去了。
林帆對林一吩咐道:“這處的地方也太簡陋,先給柳媽媽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多謝王爺。”柳媽媽勉強擡起頭說道。
“沒事。”林帆帶着一絲笑意說道,“若是柳媽媽好好地迴應一下,要是能回憶起更多的事情就好了,這些祕密就算爛在心裏也沒什麼好處,反倒是說出來才更有價值。”
“柳媽媽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本王的意思,對嗎?”
柳媽媽微微擡頭,也不敢多說話。
林帆也不再多說什麼,讓人將柳媽媽看管在了另外的地方。
這個時候,林帆倒是沒急着去審問柳如是,柳媽媽直接拋出了一些消息,林帆還需要自己再捋一捋。
那些花邊八卦,林帆倒是沒有去多想什麼,總歸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傳出去也就是笑談罷了,林帆也就剛聽到時有些好奇。
倒是柳媽媽提到的其他信息讓林帆有些重視。
林帆獨自坐在前廳,細細揣摩着。
餘豐諭攜帶着一個賬本,裏面記載着一些關於兵械的運輸記錄。而宋海程去偷偷摸摸拿到了。
顯然這是左相想拿到的,宋海程甚至因爲這個得到了獎勵,雖然在林帆看來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能跟左相有那麼親密的關係無疑是一個莫大的機會。
左相爲什麼想要這個賬本呢?這個賬本里記載的到底是什麼內容呢?它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餘豐諭的這樣一個不算太精明的西南豪族子弟身上呢?
林帆在思索着,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件事情跟南方軍糧運輸一事有着很深的聯繫,只是林帆現在卻想不通。
在林帆陷入沉思的時候,林一躡手躡腳地來到林帆身邊,低聲道:“王爺,有人來拜訪。”
林帆回過神,看了林一一眼道:“誰?”
“是禮部主客司郎中溫時潤。”說完林一又加了一句,“這位是左相大人的妻弟。”
林帆瞥了林一一眼,林一這段時日倒是刻苦了不少,連帶着對京中有名氣的官員都是瞭解了不少,也免得總在自己面前一問三不知。
剛剛纔把左相養在外面的女人給抓了回來,這下子往日沒交集的主客司郎中來訪,也怪不得林一跟做賊一般,有些偷偷摸摸。
林帆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去將他帶進來。”
“諾。”
林帆這個時候倒是完全不慌,臨走時自己對洪都府衙的捕頭特意說了,這是帶回去商議賠償的事情。
雖然很明顯這就是隨口胡說的,但是柳媽媽二人都未敢多置一言,洪都府衙很明顯也不想去做什麼“強項令”,也知情識趣地沒敢再追問。
這個什麼禮部的主客司郎中難不成也敢來對自己興師問罪嗎?
沒過一會兒,林一帶着一人進入了王府的前廳。
“王爺,溫郎中到了。”
“下官禮部主客司郎中溫時潤,見過攝政王。”溫時潤進入大堂,先對林帆行禮道。
“哦,是溫郎中啊,免禮。”林帆拿捏着身份,對溫時潤說道。
在官場裏打磨了一段時間,林帆對於這些手段也是使用地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很多時候,尊重不僅僅來自於權力,還來自於這種裝腔作勢。
很多人就是不太分得清輕重,若是你笑臉相迎,他們反倒是將你看得很輕。若是你強勢霸道,他們反而是不敢造次。
如今林帆對待很多中低層的官員也是板着一張臉,不會再如剛開始那般溫和,當然了,對待身邊親信的人林帆還是一如既往地和善。
林帆慢悠悠地看了溫時潤一眼,問道:“不知道溫郎中所來是爲了何事啊?”
林帆以爲溫時潤會跟自己談柳如是的問題,沒想到溫時潤倒是直接談起了政務。
溫時潤正色道:“王爺,在王爺率軍到南方平叛時,北方的趙國傳信說是希望與我大魏互遣使節,重修舊好。”
“在朝堂上經過廷議之後,太后下旨讓主客司準備迎接趙國的使節,如今主客司與禮部其他司事一同籌備,倒是遇見了一些不好裁決的事情,杜尚書命下官來詢問攝政王的意思。”
說着,溫時潤還真的就很認真地向林帆彙報起了相關的政務。
一開始林帆還在猜測這個溫時潤葫蘆裏到底藏着什麼藥,後來乾脆不想了,也就順着溫時潤的彙報直接聽下去。
原來是趙國準備遣使來魏國,魏國這些年在北方也是一直維持着龐大的軍備,在魏趙邊境的投入也是不斷增加,如今也是已經超過了在魏燕邊境部署的兵力。
這些軍力也是魏國沉重的負擔,而且這麼多兵馬囤積在邊境,對魏國的中央政府也是十分不安的。
這也是爲什麼魏國朝廷要不斷地派遣重臣坐鎮邊境各個重鎮,名義上是在地方主持政務,實際上就是行使監軍的職能。
魏國也是有與趙國和解的想法,但是魏國民間好朝廷上好戰的風氣一直很旺盛,所以魏國也沒辦法去提議和的事情。
這次趙國主動提出了互遣使者,魏國還是十分重視的。
林帆聽着溫時潤的話,發現這個溫時潤倒也算不上是純粹靠着跟左相的關係上位的,應該是有着些真才實學的。
起碼今日在王府上跟林帆彙報時的談話是條理清晰、面面俱到。
林帆不時提出的問題,溫時潤也是做出了詳盡的回答,可以看出,這位溫大人平時對待公務還是很認真的,不然也做不到這般對答如流。
就如此開來,這位溫大人也算的上是稱職了。
終於,該說的內容也是談的差不多了,溫時潤詢問的一些問題,林帆考慮了一下,做了一些決定,至於一些不太拿得準的,也讓溫時潤之後再遞一個摺子到內廷再做決定。
等到溫時潤差不多該離開時,纔好像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倒是聽說百花閣的柳如是如今在王爺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