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經過了這麼些日子，柳如是也在陳吉甫的府上住了這麼久，沒想到左相倒是一直沒放在心上。
林帆也是不由地有些撓頭，跟自己想象中的畫面還是有些不同的。
也是，不過是百花閣的柳媽媽認爲左相很在乎柳如是罷了，說不定左相併沒有放在心上呢。
林帆也談不上什麼失望，畢竟在這個上面倒也算不上抱有太大的希望。
林帆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去了文淵閣，準備去接着上衙，沒想到直接就在文淵閣的門前遇見了一個人。
正是陳吉甫。
陳吉甫的臉上黑眼圈的痕跡很重，顯然是這些日子都是休息的不太好，而且眼瞅着陳吉甫的臉色就是不大好。
見到林帆，陳吉甫的臉色更加差勁了，勉強行了一個禮，對林帆說道：“見過攝政王。”
剛行完禮，也不等林帆說話，陳吉甫便挺直了身子，而且配合着那張的臭臉，幾乎明晃晃地寫着我很生氣這幾個大字。
林帆看到陳吉甫這個樣子，剛剛在垂拱殿內的一絲不太順當的感覺也是消失了。
林帆忍着笑意，明知故問道：“陳大人進宮來是所爲何事啊？垂拱殿內的議事剛剛散去，陳大人若是想要覲見太后此時去剛好。”
見林帆還在裝蒜，陳吉甫也是加重了些語氣說道：“下官就是來找攝政王的。”
“是嗎？”林帆也不好接着再裝，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那陳大人便跟本王來吧。”
林帆領着陳吉甫到了文淵閣旁邊的一間空閒的屋子裏。
文淵閣旁邊的幾間屋子都是騰出來給內廷的幾位大人們歇息的地方，不算寒酸，但是也絕對說不上奢華。
進去也只有三把椅子，兩張桌子隔放在其間，另一側還放着一張牀。
林帆和陳吉甫都依次坐下，這個地方說不上舒適，倒是比較安全，沒什麼人敢在這附近偷聽。
林帆看着陳吉甫問道：“陳大人找本王所爲何事啊？”
陳吉甫黑着臉說道：“王爺何必故作不知呢？在老夫家中的那個花魁，王爺打算什麼時候帶走呢？在老夫家中待了不短的時日了。”
林帆調笑道：“那便當做送給陳大人了，陳大人不必跟本王客氣，不過是一個花魁罷了，陳大人老當益壯就是收了也沒什麼。”
陳吉甫哼哼了兩聲，說道：“王爺派了那麼多衛士在一邊看着，還好意思說這些，什麼時候將那人帶走也給老夫一個準信，不然的話，有這麼一個花魁待在老夫家裏，被人知曉了豈不是把傳言給做實了。”
陳吉甫看着林帆，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硬要將這個女人扣下，不知道可是發現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林帆想了想，也壓低聲音道：“那個柳如是跟左相似乎有些關係。”
“真的？”
陳吉甫有些驚訝，問道：“什麼關係？”
林帆瞥了陳吉甫一眼，說道：“你跟青樓的花魁是什麼關係，他們就是什麼關係。”
“呼！”
陳吉甫聞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左相也是這樣的人。”
說着，陳吉甫的語氣也是帶上了一些鄙夷道：“枉我從前還以爲左相是什麼正直不阿的人，沒想到，哼哼……”
林帆瞥了陳吉甫一眼，你也沒比左相好到哪裏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去鄙視左相。
不理會這個怪老頭是怎麼想的，林帆對陳吉甫說道：“剛剛在垂拱殿，太后提出了一件事，本王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妥，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哦？何事？”
林帆便一五一十地將垂拱殿內發生的事情說給陳吉甫聽。
陳吉甫聽完之後，立馬便說道：“此事對王爺不利！”
“說來聽聽。”林帆精神大振。
陳吉甫皺着眉頭說道：“內廷之人如果能直接參與垂拱殿的小朝議，那收益最大的便是太后，太后可以因此直接對內廷施加影響力。”
“而本來主持內廷之人是王爺，這樣一來，王爺的話語權便下降了，畢竟之前王爺也能代表內廷的意見，但是之後若是左右僕射也參政，顯然他們才更能代表內廷。”
林帆聽完也是恍然，怪不得在垂拱殿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是林帆緊跟着說道：“但是，本王跟左右僕射的關係都很不錯啊，他們應該也會跟本王一心的。”
陳吉甫搖搖頭說道：“王爺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曾經他們歸屬王爺管轄，自然於王爺交好。”
“日後在朝中站穩了腳跟，自然也會有自己的政見，到時候免不了跟王爺有不一致的看法，王爺的勢力自然會受到影響。”
看到林帆愁眉不展的樣子，陳吉甫還是寬慰道：“王爺也不必太過沮喪，內廷衆臣畢竟跟王爺更親近一點，王爺拉攏起來也是更方便一點。”
“加上王爺現在還有內廷的分票之權，內廷還是在王爺的控制下的。”
林帆還是感覺到了政斗的殘酷性，不過是一個不小心便進了別人的套子。
林帆回想着殿內衆人的表現，那個韓言子明顯不是什麼好人，每次說的不多，但是總感覺就是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