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一句自己吃了，拿起掃把開始清掃。
昨天已徹底清掃了一次，今早就容易不少。
弄完以後，她看到角落裏面有幹艾草，拿過來熟練的在四周點了起來。
李大爺看着她這架勢，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要不是知道她昨天才來，還以爲小孩兒幹了幾年了。
不過這也間接知道，這孩子在家真的沒少幹活。
難怪十五歲了，卻只有這個體格，李老頭想想都嘆息心疼。
得到誇獎，方大蘭很是開心。
不久以後，賀爺爺也溜達過來了，在那裏道：“大郎，中午不用做他倆的飯，只有我們爺孫三人喫飯。”
這是把李老頭也算進去了。
方大蘭正在掃豬欄，擡頭看向老人，問：“賀哥與孫哥呢？”
“他們有事出去了，得去上幾天纔回。”賀老爺子這邊有一臺電話機，孫子昨晚接到電話，與加良那孩子，一早就出去了。
“好。”
打掃好，又煮好豬食喂好豬，此時時間還早，也不過八九點的樣子。
想起在農場時想的田螺與龍蝦，打算趁打豬草的時候去看看龍蝦的事情。
與兩位老人打過招呼，就揹着簍子，朝打豬草的地方而去。
這些地方她早已經爛熟於心，直接穿插小路來到塘邊，那邊有不少豬菜，打回去剁碎，和煮熟的蠶豆大豆還有和糠米拌在一起再煮成粥，豬很喜歡喫。
就在她經過小路時，聽到有人在說話。
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姓賀的那小雜毛，以爲自己一個代理場長，就耀武揚威了，居然敢踹爺爺，看我不弄死他。”
另外一個男的聲音：“你小聲點，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那男人聲音更大，更氣憤：“我還怕被人聽到？等這小雜毛回來，老子一定要套他麻袋，弄不死他，我就不叫吳良。”
吳良這個名字方大蘭聽說過，別人給他取個外號叫無良心，不但喜歡耍無賴，還總是喜歡猥瑣女性，算是四分場的一砣毒。
而這個吳良所說的姓賀的，肯定就是賀哥了？
她站在那裏不動聲色，聽到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們沒聽說嗎，昨晚女同志宿舍那邊，好像有人也是要套麻袋，被王霞抓去教育了一番。”
說起這事，吳良來了興趣：“來了臨時工？怎麼樣，長得漂亮嗎？”
那聲音猥瑣中又透着不懷好意。
一般這樣的臨時工，就算被自己調戲，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最喜歡去調戲她們，卡一些油。
另外一個說：“聽說是分去養豬場的，一個養豬的哪能好看。”
吳良一聽頓時沒了興趣。
又開始罵罵咧咧，說要弄死姓賀的。
方大蘭倒不擔心，就賀哥那身手，十個吳良也不是他對手。
聽到一聲長哨聲，這是休息過後上工的哨聲。
農場與村子上工還是有區別的，這邊會有固定的休息時間，以哨聲爲信息。
如果是上工，那就是三聲長哨聲，讓大家集合一起做工了。
收工的話，就會是三聲短哨聲，大概休息一刻鐘，讓大家抽抽菸，喝喝水，上上廁所之類的。
這幾個人聽到哨聲，也沒敢耽誤，趕緊朝田間跑去。
方大蘭這纔去池塘那邊。
想着就算賀哥有本事，等他回來還是將這件事情跟他說一聲爲好，省得着了小人的道。
還得提醒一下賀爺爺，別讓老人家受到牽連。
來到池邊，這邊大片的臭耳根是豬喜歡喫的。
臭耳根是當地的叫法，其實它有個學名叫魚腥草，是一種中藥，平常要是有上火之類的，就會泡魚腥草喝，聽說有清熱去火、殺菌、利尿的作用，平日裏，他們沒少喝。
饑荒的時候，這些也是他們的食物。
冬天的時候，他們還去找野菜喫。
打了不少豬草之後，方大蘭沒着急着回去，開始在塘邊上尋找，看看有沒有龍蝦。
龍蝦雖然沒找到，倒是在一條小溝裏面，見到了很多的田螺。
可惜小溝不好下去，得用撈魚的網子來撈。
方大蘭將豬草揹回養豬場，將無良心的話說了。
賀老爺子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那小子不敢對我怎麼樣。”
至於孫子，要這麼個人都搞不定，那就不是他孫子了。
方大蘭這才放心，問李大爺這邊有沒有撈魚的網子，說自己想下午去撈田螺，晚上可以炒一盆辣田螺喫。
一聽說他要做辣田螺，李老頭和賀老爺子那完全來了興趣。
道：“沒有沒關係，大郎想要什麼樣的，爺爺來給你做。”
方大蘭沒想到賀爺爺還會織漁網，說了個大小。
老人家就樂顛顛的去準備材料。
方大蘭開始剁豬草，手腳麻利的很。
李大爺發現，從昨天下午大郎來了之後，自己就變得無事可做了。
這孩子完全不用自己囑咐，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又快又好地做完，自己成爲閒人。
等將中午和晚上的豬食都弄好之後，看着日頭快到中間了，方大蘭又趕緊去做飯。
廚房有一塊新鮮豬肉，應該是早上拿過來的，碗櫃裏也有粉條，打算做一大鍋豬肉燉粉條。
又用剩餘下來的酸菜，炒一盤下飯。
賀老爺子還有些捨不得：“不是還有一條魚嗎，用這個做酸菜魚。”
知道賀老爺子喜歡喫，方大蘭笑意盈盈道：“賀爺爺要喜歡下次我回家的時候再帶一些過來。”
“好。”賀老爺子是真喜歡喫，打算等她回家，讓她多帶一些肉回去，也好幫家裏改善生活。
方大蘭又炒了一盤小菜，紅薯飯也熟了，三人圍在那裏喫飯。
明明也算是粗茶淡飯，可方大蘭炒出來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樣。
豬肉粉條中的那肉，又鮮又爛，極好入口，粉條也入了味，很適合老人家喫。
那酸菜，酸辣可口特別下飯。
喫到最後，方大蘭明明煮了四人份的飯菜，卻被兩老頭給喫完了。
賀老爺子挽起袖子就要去洗碗，這被方大蘭給攔住了：“爺爺休息，我去洗。”
利落收拾碗筷，將桌子收拾乾淨後，還貼心的爲兩位老人泡了一壺茶，這纔去池塘那裏洗確害。
賀老爺子小聲道：“自從大朗這孩子來了以後，我這生活質量明顯提高了。”
自己孫子跟這小孩兒比起來，讓他都開始有些嫌棄孫子了，覺得自家孫子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
忍不住感嘆：“這孩子勤快又會做飯，像個小田螺一樣，也不知道以後哪家姑娘有這好福氣喲。”
李老頭點頭認同，道：“對了，你聽說你家小瑜只比大朗大兩歲吧，要不，肥水不落外人田，看看能不能將他倆湊成一對？”
賀老爺子眼睛一亮，輕拍大腿：“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正好，自家孫女要過來住上一段時間，要能夠兩小無猜的，是好事。
沒看對眼，反正大朗這孫子，他是認定了。
正在刷碗的方大蘭完全沒想到因爲自己田螺姑娘的屬性，讓兩位老爺子打起了她的主意。
刷碗刷得正起勁的她，就感覺脖子有些涼。
還想着，奇怪，今天太陽還不錯，脖子怎麼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