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三天就是勝利。”
“今年我們四分場今年一定要超過一分場,成爲第一。”
去年秋收的時候,一分場最早結束,得到了表揚,今年春耕大家都想贏過一分場。
而大家準備的春耕開始了,三天時間,得將這千畝田的秧給插了,不得不說任務也算艱鉅。
好在人多力量大,此時田間全是人。
但其實說春耕只是這三天,也不全是。
真正的春耕是從立春以後就開始了,只是那時候大家泡種子,挑肥,耕地。
同時,還種玉米,高梁……一直忙到現在,只要將這千畝田的秧給插了,之後就輕鬆一些了。
此時天氣不熱,又還算暖和,大家做事不像秋收時那般的累。
秋收時,在那烈日之下,纔是最熱的。
但秋收是一年中的重中之重。
得將穀子還有玉米全部收完,再曬穀,交糧,又熱又累。
等秋收過後,大家就會慢慢的閒一點,然後收果子,挑河泥。
一年到頭,能夠真正休息的時候,就是過年。
此時,大家挽着褲腳與袖子,女同志在田裏,手中拿着秧苗,正在那裏插秧。
男同志有的拔秧苗,再捆成一捆,摞在簸箕裏面,再由其他男同志挑擔子到旁邊女同志那邊去。
大家分工合作,十分有秩序,說說笑笑,十分熱鬧。
方大蘭快速的插着秧,雖然從鍾家逃走以後,她就再也沒插過秧,割過穀子,可這些都已刻在本能裏了,甚至有一種莫名懷念。
她轉過頭,看着在那裏彆彆扭扭,比一下距離就插三株秧苗的賀瑜,誇着:“小瑜姐,你插的越來越好了。”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我很有天賦。”賀瑜從小長在大院,又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兒,被寵着長大的,還真沒幹過這樣的事情。
她看着好奇,想要體驗一下。
方大蘭剛想誇一句,就聽到一個嘲諷的聲音:“插的這樣醜,也好意思說自己有天賦。”
說話的正是旁邊田插秧的羅玉,一直暗自關注着這邊。
她盯着這個從京都來的姑娘一舉一動,看着她連田都不會插,暗自嘲諷不已。
長得漂亮與高大有什麼用,連田都不會插,京都的姑娘真嬌氣,也不知道賀場長是怎麼喜歡這樣姑娘的。
是的,不單意時是羅玉,甚至整個四分場都以爲賀瑜是賀錚的未婚妻。
大家之所以如此認爲,也是因爲,之前有位大嬸無視賀錚的冷氣壓,一直想給賀錚介紹自己侄女,問他想要找什麼樣的。
賀錚也是被煩了,隨意說道:“高的,漂亮的。”
那大嬸侄女,長得還不錯,卻只有一米五六的身高。
這事過後沒幾天,賀瑜就過來了。
大家看着這京都來的嬌嬌小姐,又看到她與賀錚親暱模樣,想起賀錚當時的話,就恍然了:難怪小賀場長不找對象,感情人家心裏有人了。
大家得知他們都住在小院,這估計是見過家長,快要結婚的。
賀錚得知這誤會以後,爲了省事,也沒解釋。
這一默認,大家自然就更信了。
羅玉聽說以後,牙齦都差點咬碎了。
一個臨時工已經讓她厭惡了,沒想到她這親戚居然是賀場長的未婚妻。
難怪一個剛進來的臨時工就敢如此囂張,原來是有依仗。
她早就想會會這個叫小瑜的姑娘,現在看到她插的醜不拉幾的秧苗,哪會錯過這機會。
賀瑜冷下了臉,道:“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你插的這麼醜,難不成還不讓人說。
都說勞動最美,你這麼一個連秧都不會插的人,空有一副皮囊又如何。
我看你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羅玉也是前幾次和方大蘭吵架吵出了陰影。
這一次她鉚足了勁,就是要一報之前的仇,讓這對姐妹無地自容。
可她忘記了。
方大蘭顧忌着自己是臨時工的身份,不敢明着動手。
賀瑜不是。
賀瑜一個在大院中,跟着哥哥弟弟們搗蛋調皮,掏鳥窩的姑娘。
聽到這話,哪裏能夠忍?
直接就將手中一捆秧苗,朝羅玉砸過去。
同時也大步朝她走去,就算是在這田裏,大長腿邁得虎虎生風,道:“今天就讓你看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是個什麼樣的。”
羅玉爲了聽清兩人談話,所以離她們並不遠。
還沒等羅玉以及大夥作出反應,賀瑜已經朝她撲過來,直接將她撲倒在田裏,砸起田裏一片水花。
羅玉整個人倒在了田裏,賀瑜一拳砸在她臉上,引得旁邊的人大叫。
賀瑜還在那裏道:“姐姐會不會插田關你什麼事,你喫多了河水,想要人幫你倒出來嗎?
行,姐姐今天就幫你將喫進去的河水,給弄出來。”
說完又是一拳揍過去,揍的羅玉哭的喊娘,可一張嘴,田裏的泥水就進到他嘴巴里面,很是狼狽。
“小玉。”胡林林和鍾躍麗趕緊上前。
方大蘭也上前着,不讓小瑜姐喫虧。
兩人在看到方大蘭之後,確實不敢上前,只是在那裏大喊:“打人呢,快來人啊!”
只是大家都跑了過來,看着自己的同事被欺負,有人指責着:“你怎麼打人。”
賀瑜沒有再動手,站直了身體,方大蘭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先下手爲強。
大聲說道:“小瑜姐不是無緣無故動手,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這位羅玉同志,身份特殊,一直在搞破壞。”
“我沒有,我不是,是你們突然朝我撲過來要打我的。”
羅玉此時全身狼狽,在那裏哭着:“是你們先動的手,大家都看到了你們卻還想污衊我。”
其他人聽了,也好奇羅玉剛剛說了什麼。
她們離得遠,並沒有聽到這邊的話。
羅玉看着大家的目光,心裏有些慌了:“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方大蘭不慌不忙的開口:“羅玉同志,你剛剛明明說了那麼多,卻還想欺瞞大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
是因爲你的目的被暴露了嗎?
你怕我們發現你是特殊份子?”
一連的責問,讓大家頓時瞪大眼睛。
方大蘭不給羅玉說的機會,鏗鏘有力的說:“我們大家都知道,對待自己的同志,應該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就得像秋風掃落葉。”
“可我看這位同志,對我們說話,句句嘲諷,字字帶刺,打擊我們人民羣衆的信心,讓我們人民羣衆的心受到傷害,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她一直再搞破壞。
對於這樣的人,我們爲何要手下留情?
我們就是要抓住她,責問她,到底是無心說這些話的,還是故意來打擊我們人民羣衆的信心?”
她高聲說完之後,再一次看上羅玉。
語氣堅定:“羅玉同志,你告訴大家,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故意諷刺賀瑜同志嗎?”
羅玉被弄的心態崩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賀瑜心中大呼,蘭花兒這嘴,真是厲害啊,跟飛刀似的,還刀刀見血。
而本來要責備賀瑜的衆人,發現兩人態度不卑不亢,據理力爭。
又知道羅玉平常確實喜歡欺負人,估計着真的是她先欺負了人,只是沒想到踢到鐵板。
“羅科長過來了。”
衆人齊齊看過去。
只見朝這邊跑過來的羅遠祥。
同情的看向賀瑜以及方大蘭,想着這兩姑娘得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