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場長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說什麼也沒用。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主動道歉:“我沒管教好自己的兒子,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確實是我不對。”
雖然屈辱。
可沒辦法。
他了解莫廣平的性格,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別說想往上走,就算是呆在一分場,也絕對難呆下去。
所以,一時間他的態度誠懇無比:“這件事情,真是對不起。”
賀錚卻不喫這一套。
直言着:“廖場長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嗎?還是因爲有莫叔叔在,不敢得罪領導,纔不得不道歉。”
衆人忍不住噗嗤,心想着賀場瞎說什麼大實話了。
不過,他們賀場這個性真是太讓人喜歡,太沉穩可靠了,他們喜歡。
廖場長哪怕心裏慪得不行,卻也只能爲了自己的前途,做小伏低的說:“是的,我錯了。”
“可直到現在,廖場卻一直面對我承認着錯誤,而不是我們在場的受害者。”
“今天這件事情,如果沒有莫叔叔,那麼會發酵成什麼樣子?”
“是不是別的兄弟農場,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情況下,只會知道陳河灣農場有位叫方大蘭的女同志,不知檢點?”
廖場長:“……”
他確實是這想法。
等他們一回去,他就要弄錯這個叫方大蘭與賀錚的名聲。
可這怎麼能承認,只能乾笑着:“那怎麼可能,我當時確實說的是氣話,當時說完,我就後悔了,想着將你們接回來。”
方大蘭裝成奇怪的道:“沒有吧,畢竟我們在田間走了那麼久,除了看到別人的嘲笑,可沒看到有人想接我們回去。”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我看我們都成爲一分場的笑話了,還不知道大家是怎麼笑話我們的。”
方大蘭又笑眯眯的道:“我看廖場長應該沒有想要接我們回去的心思,畢竟當時廖場可威風了,當時說什麼來着?”
袁建業立馬皮笑肉不笑的接話:“說‘一個小小的代理場長,卻跑到我們朝陽農場來撒野,你以爲你是誰’?”
別說一字不差,就連語氣神態都不差分豪。
廖場長聽着這話,急得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恨不得原因轉圈。
心裏大罵着這羣人,臉上卻掛着討好的笑容,在那裏道:“當時我也是心疼兒子被打,在口無遮攔,對不住大家。”
賀錚冷聲說:“廖場心疼自己被打,卻不問事情緣由,是不是你兒子先動的手,就大發官威,對於你這樣的一分場場長,我們高度表示懷疑。”
廖場長還要解釋,卻被莫廣平打斷:“好了,不必再說了,你先回分場好好想想吧,到時候我會處理的。”
說完,不理會廖場長,直接走出了飯店。
廖場長着急的很,心裏罵着自己的傻兒子總給自己找事情做,心裏又想着,這事應該不至於鬧得太大才了。
想了想,還是打算找孫奇讓他幫自己在莫廣平面前說說好話。
說起來,這孫奇還跟自己的妻子家有點些遠親關係……想到這裏,廖場長打算去請孫奇喝酒。
不可能說,因爲這樣一件事情,讓他從場長位置上面下來。
但以後,他也失去了不少的機會。
賀錚不甚在意的說:“我們也只是給他個教訓而已。”
莫廣平認同點:“對,是該給個教訓,也讓他長長記性。”
又忍不住爲他說了一句:“這老廖什麼都說,就是一遇到兒子的事情,就有些犯渾,而他們家那位老孃也是個說不清的老太太,又極爲寵愛孫子,也就養成了這種混不吝的性子。”
賀錚卻道:“養不教,父子過,一味的寵愛,也只會害了他自己而已。”
這一點,莫廣平很認同。
以前也與廖場長說過,只是他說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又有點寶里寶氣的,家裏自然就過多寵愛了。
下午的時候,莫廣平帶着他們去了加工廠。
“我讓人早就準備好了曬乾的湖鱭,要的那些調味料,我也都準備好了。”
“沒問題。”
一行人來到加工廠,方大蘭開始教着加工廠這邊的工人。
就只見這些平平無奇的調料,加腥味特別重的湖鱭,在方大蘭的指導下,慢慢的變成色澤油亮,又辣又香鮮,特別有嚼勁的小魚乾,讓大家都讚不絕口。
莫廣平終於嚐到傳說中的小魚乾,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難怪老肖與老左一打電話過來,就念叨着,果然好喫。”
而他也知道,小魚乾將會給總場這邊帶來的收益,到時候一分場知道了,有他們後悔的。
以後廖場長會不會後悔不知道。
但現在的他,就挺後悔的。
好不容易約着孫奇晚上一起喫飯喝酒,讓後者鬆口說幫自己說好話。
他正鬆了一口氣,騎着自行車回了家。
回到家,坐在沙發中,妻子給他倒上了一杯水,關心的問:“怎麼喝這麼多酒?”
“你以爲我想嗎?還不是你那個好兒子闖了大禍,顯些讓我這個場長的職位不保。”一天的不痛快,讓他脾氣衝的很,說着妻子。
然後問:“媽和天磊了?”
“媽去散步了,天磊在房間。”
廖場長道:“把他叫出來,我得好好的囑咐他,再也別去找那個姓方的了,那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廖母好奇:“那個叫方大蘭的什麼來頭?”
“攀上了高枝唄,難怪看不上我們家這種。”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行啦,跟你說也不懂,趕緊去叫他出來。”
廖母去房間叫兒子,卻發現兒子房間空無一人,她一愣,頓時覺得不好:“老廖,天磊沒在房裏。”
廖場長一驚,下意識問:“那去哪裏了?”
想起兒子的性子,直接從沙發上面跳起來,差點閃到老腰,卻滿臉驚恐:“他不會去找那個方大蘭了吧?”
想到這裏,他驚恐大喊:“快,快去將他找回來。”
否則自己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