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學校都放假了,通通回家幫忙一起秋收。
秋收沒有春耕舒服,因爲正是酷暑難耐時。
火辣辣的太陽,穿着長袖戴着袖套割穀子,要一直彎着腰,別說腰快要斷了,在這種悶熱的天氣,讓人完全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可如果光是膀子,不單單太陽把皮膚曬傷,那成熟的稻穀葉子也鋒利的很,會將人手臂割傷。
雖然只是破皮,但要是多了,再加上汗水,也會發炎。
所以個個穿着長袖,戴着袖套,在那裏抓緊幹着。
方大蘭這一次沒有被分到割穀子,而是去掰玉米。
這個不用一直彎腰,倒是輕鬆一些。
但一直不停的掰,胳膊也痠痛得很。
而且那玉米葉打在臉上,難受的很,她只能戴着草帽,用面巾遮着臉。
一開始有人私下說嬌氣,可在她們臉上全被玉米葉抽的是紅印子,奇癢無比以後,也開始用舊衣服的布,特別是那種透氣的棉布,捂在臉上。
甚至包裹的只剩下兩隻眼睛,比方大蘭還誇張。
農場這邊,除了幹部監督。
爲了鼓舞大家的士氣,工作人員正在廣播裏面念着秋收的稿子。
廣播裏面,王霞的聲音,在那裏說:“下面來自四分場養豬場方大蘭的投稿。”
大家聽到養豬場三個字,都紛紛的豎起了耳朵。
王霞在那裏大聲並富有感情的念着:“都說最偉大的力量就是同心協力,今天我們相聚在陳河灣農場,並肩作戰,團結一致,努力拼搏,讓我們四分場一如既往創輝煌。”
王霞的普通話雖不標準,但好在感情到位,語氣激昂。
說完之後,幾個在田間的幹部,都忍不住叫好的。
有人在那裏小聲說:“沒想到一位養豬的,還能夠有這麼好的文采。”
知情人道:“人家可不是養豬的,你都不知道這位方大蘭年紀輕輕,可是極有本事,是各科室都搶着要的人才。”
其他人一打聽,聽說這位叫方大蘭的,還不到十六歲。
小小年紀,就已經是正式員工,都在那裏咂舌。
正在掰玉米的方大蘭也聽到自己的稿子,臉有些燒得慌,很是不好意思。
她本來是不打算寫的,可王霞說沒啥人投稿。
天天投稿的就是那幾位,人家也沒東西寫了,非得讓羅玉和她都寫。
然後她的選上了,積極性高的羅玉反而沒用上。
“大蘭,你寫的真好。”
“就是,你這太有文采了。”
大家紛紛誇着。
“謝謝。”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也有人問:“我聽說,你沒讀過書,怎麼這麼有文采?”
別人也沒有惡意,就是純粹的好奇。
畢竟方大蘭這麼年輕,可做事老練,懂得那麼多東西,還如此有學識,大家早就好奇了。
方大蘭落落大方的解釋:“我小時候跟我小舅識字學習,之後我自己也借別人的書看,有時間會學習。”
這話倒是不假,他舅舅也是讀過高中的,教自己自然是沒問題。
好不容易一上午過去,回到小院,錢梅秀和錢姥姥已經做好了飯菜。
錢梅秀他們得知三位老爺子並不喜歡喫食堂的飯菜,再加上這麼多人。
想着自己反正也不用秋收,就乾脆到小院這邊來,給大夥做飯。
現在秋收這麼累,肯定得讓大家喫好。
回到小院就有飯喫,味道還極棒,大家自然都開心。
畢竟秋收基本上得半個月,不單單要將這些收上來。
到時候大家還得曬乾穀子,然後交公糧。
等做完這些之後,還得種上土豆紅薯,還有其他的糧食作物之類。
直到將這些全部弄完,秋收纔算真正的結束,這樣大家就可以輕鬆一些了,然後等到天稍稍冷一些以後,就開始種油菜。
好在大家平常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
雖然現在確實要比以往累一些,可是倒也能夠適應。
而食堂那邊,也比平常的伙食更好,好飯好菜招待着,就是爲了讓大家能夠體力跟上。
而大家在辛苦了半個月之後,秋收也終於迎來了尾聲。
然後方大蘭和賀瑜開始小聲討論:“那些東西都買好了嗎?”
賀瑜點頭:“放心,你說的所有東西,我都讓華子哥去準備了。”
然後有些小得意道:“我還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讓他不要跟我哥說。”
不過,賀瑜好奇:“蘭花兒,你說的那東西真的能喫嗎?”
“當然能,還特別好喫,以後你要喜歡,有時間我也給你做。”
一聽說能夠給自己做,賀瑜立馬沒開眼,笑的點頭:“行啊。”
對於她來說,只要有好喫的,一切都好說。
而真正等到秋收忙完,又過了兩天。
農場這邊見,大家都辛苦了,而且爲了秋收,大家的假期都沒休。
就打算,多給大家補兩天假,到時候輪流休。
有兩天假,大家自然樂得開心。
而九月初八這天,方大蘭凌晨四點鐘就起來了。
悄悄的來到廚房,開始倒騰東西。
錢梅秀睡得驚醒,見自家閨女這麼早起來,也起來準備幫她。
“媽,我一個人能行,你去睡吧。”
“沒事,媽也沒睡意,你看需要我給你做什麼?”
自家閨女從昨天開始,就借了不少東西回家。
甚至還從鍋爐房那邊借了一個什麼鐵皮盒子,說是要烤什麼東西。
這也就算了,她甚至還看到了電鑽,完全不知道閨女想幹嘛。
這小電鑽是方大蘭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想到的打蛋器。
沒辦法,在縣城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
還是在左舅舅那邊,有這麼一個精緻小巧的小電鑽,被賀瑜給薅過來了。
方大蘭怕時間來不及,就說:“那您幫我打雞蛋吧,蛋清與蛋黃要分開。”
她昨晚上就準備了一簍子雞蛋,又請華子哥跑了不少地方找一些食用色素,但都沒找到,又是左舅舅得知方大蘭想給自家外甥做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弄來的。
別看這些東西簡單,可他們卻斷斷續續找了大半個月,才找齊的。
但方大蘭想,等蛋糕做好的那一刻,一切都值得。
錢梅秀看着她又是打雞蛋又是揉麪粉的,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閨女,你這是要做什麼?”
方大蘭笑着說:“我要做生日蛋糕,今天是賀哥的生日,我想給他做個蛋糕。”
從知道賀哥生日開始,她就在思考着自己送什麼禮物。
思來想去,她覺得其他的都太輕了。
她決定親自給賀哥做一個蛋糕,下一碗長壽麪,做一大桌子他喜歡喫的菜。
希望賀哥能夠度過一個難忘的二十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