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幽連忙上前攙扶着,回頭說道。
“陛下,太后娘娘畢竟是爲了您和這天下,您說這樣的話,未免也太傷人了。”
唐冶淡淡的掃了一眼嶽幽,皺眉道。
“怎麼,現在是朕的母后和皇后一起來管着朕了。我看,這天下,直接送給你們好了。”
太后伸出顫巍巍的手來,指着唐冶說道。
“你,你爲了這個妖女,荒唐誤國!皇帝!你究竟是被什麼東西鬼迷心竅了,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太后氣的連連跺腳,殿內的奴才大氣也不敢喘。
唐冶輕笑一聲,起身下了牀,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寢衣。
“荒唐誤國?太后的這意思,是我不過寵幸一個妃子,就荒唐誤國了?朕繼位一來,平息了多少大寧朝的禍事,不過有一樁,不按着你們的心意辦事,就成了誤國了?呵,朕倒是要問一句了,先前幾個皇帝,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太后您當時怎麼沒有跑來養心殿,怒斥一句,荒唐誤國呢?”
殿內的奴才都是一驚。
唐冶這話擺明了就是在罵大寧朝的前面幾任皇帝,也就是罵自己老子和爺爺,罵唐家的列祖列宗。
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即便是皇帝,這樣的話,也是駭人聽聞,有悖人倫的。
衆人驚異的交換眼神。
難道這皇帝是真的被這個妖女給控制住了心神了?
太后指着唐冶罵道。
“你!!!你!!”
“母后!”嶽幽的眼睛裏泛起一圈清淚,不知道是爲太后還是爲皇帝的荒唐。
“來人啊,太后身子不好,送她回去,以後若是無事,還是少出來的爲好。”
黃麟看看四周,猶豫着不敢上前。
“怎麼!你們也覺得朕荒唐誤國,現在是就要造反嗎?!”
唐冶大喝一聲,周圍的人紛紛看向黃麟。
太后指着唐冶說道。
“你要幽禁生母,好!好!你好樣的!”
眼看着太后連叫幾聲,直接往後倒去。
唐冶眼神微眯,周圍的人瞬間亂作一團。
嶽幽帶着一羣人護送着太后回宮了。
衆人散去,養心殿內瞬間寂靜了下來。
江似霧咬着下脣下了牀,上前跪在唐冶面前。
“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不規勸皇上。纔有了今天的禍事。”
“規勸?”唐冶冷然道,“朕是皇帝,朕喜歡你,就是因爲在你這裏可以得到久違的放鬆和快樂。天下都是朕的,不需要這些人來指手畫腳,過去,朕已經忍夠了,甚至,因爲朕的忍耐,爲了這個所謂的天下和江山,失去了朕心愛的女子。”
“朕連自己寵幸哪個女人都控制不了,還當什麼皇帝!要這個天下來,有什麼用!不如扔了,落得一個痛快。”
江似霧低着頭,聽着唐冶的話,眸色閃動。
唐冶把太后差點氣死的消息,很快就從大寧皇宮傳到了大臣和百姓的耳朵裏。
直到後來,大臣們才知道,這竟然是真的。
幾個老臣立刻穿好衣服,直奔皇宮而來,就要死諫,卻連皇帝的面都沒有見到。
皇帝早就在摘月閣上宴請回京述職的耿喜了。
嶽龍攔着羣臣,直言,就算是要去也要等皇上見完耿喜之後再說纔行。
衆臣這才作罷。
摘月閣上,唐冶看着耿喜,開口問道。
“看你這神色,似乎遷海的事情,不順利?”
耿喜面帶愧色,低頭說道。
“一切如陛下所言,那邊的百姓,似乎反對的聲音很大,微臣好說歹說,也沒有幾戶人家,願意鬆口的。”
甚至連聽都不聽。
眼看着,這事情沒有怎麼處理好,倒是把官民關係搞得越來越緊張了。
唐冶手裏持着酒盞,上前,往耿喜的酒盞裏倒了一杯酒。
“耿喜啊,你知道,朕爲什麼這次沒有在養心殿裏見你,也不去九州清晏去設宴款待你,而是跑來這樣一個平日裏喫閒酒的閣樓麼?”
往日,接見重要的大臣,都是要在正是的場合的。
這是規矩,也是體面,是皇帝對大臣的重視。
耿喜心裏一早就有這樣的疑惑,只是還以爲是自己辦事不力,皇上早早就知道了。
他猶豫了一下,只老實的說道。
“微臣無能,能與陛下一道,喫一口熱菜,已經是愧對陛下的囑託了。”
唐冶輕笑一聲道。
“這遷海的事兒沒有辦好,你這官話倒是學了不少。”
面對唐冶的打趣,耿喜卻是有些苦澀。
“微臣這嘴皮子,都是跟百姓們練出來的。即便是把微臣這個厚嘴脣磨破了皮,若是有百姓聽勸,微臣也算是沒有白浪費這一番辛苦。”
唐冶笑笑,說道。
“朕一早就知道,這遷海,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若是真的見效這麼快的話,朕也就不會和倭國那邊的人,如此費力周旋了。”
耿喜開口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
“朕現在告訴你,此刻,養心殿,太和門,只怕是來了有一半多的文武大臣,都是要排隊來罵朕的,當然,他們也在等,等朕和你這次見面的結果。”
耿喜聽完,原本就有些憨厚的臉,此時因爲疑惑而更加憨傻了。
“微臣是傻子,實在是不知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耿喜啊,你這辦差事,光看着自己手裏的一畝三分地是不行的,要放眼全局,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身在千里之外,也要把這千米的範圍發生的事情,都瞭然於胸,如此,纔可成大事。”
耿喜躬身說道,“陛下教訓的極是,是微臣愚鈍了。”
“這遷海的事情,到底上,對着的不是老百姓,而是倭國。可如今,這倭國的使臣,可就在咱們的腳下呢,就在這皇城根上的客棧裏,甚至,就在朕的後宮裏。”
“此事,微臣有所聽聞。只是,這和文武大臣等着陛下見完微臣,這,有什麼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