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膽子大，好奇的掀開了窗簾。
程槿年留意着車伕一直關注着她們，不敢輕舉妄動，卻也不完全老實，偷偷用餘光瞟過去。
聽張牙婆處的婆子說，這一帶都是從事買賣人口的生意。
顯而易見，王嫂子這是又去挑選小丫鬟了。
果然，沒過多久。
王嫂子身後又跟着三個小丫頭，她們中沒有連翹這麼大膽的，都拘謹的坐在了馬車上。
這還沒完，王嫂子又去了下一家，這次，帶了兩個丫頭出來。
這次，她一同跟着坐上了馬車：“李平，走吧。”
……
一路無言。
馬車穿過城口，又走了大半天，天色將將暗下來，終於停穩了。
王嫂子嚴厲的看了九個小丫鬟，吩咐道：“兩個站一起，排好隊，跟在我身後，不許說話。”
聞言，程槿年忙和梔子站在了一起。
幾人後門的角門進，一路跟着王嫂子到了一處小院子，裏面立刻迎上來一個老婆子。
“王嫂子，這就是您挑回來的小丫鬟吧，果然是侯夫人身邊的伶俐人，就是比咱們這些粗人眼光強。”
王嫂子並不得意，謙虛道：“老夫人慈悲，可憐災民艱辛，想着賣些丫鬟回來養着做做善事。我家夫人體恤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我自然不敢敷衍了事。”
老婆子笑得滿臉褶子：“王嫂子謙虛了，您……”
王嫂子卻不耐煩和她掰扯，擺了擺手：“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向夫人覆命了。”
“哎呦、這可是大事兒，老婆子就不打擾王嫂子了。”
“家生子？往年不是……”
“前些日子一個家生子規矩不好，在老夫人面前出了醜。夫人吩咐下來，以後家生子不許耍特殊，和外來子一視同仁。”
前婆子連連點頭：“是是。”
兩人說話期間，程槿年九人一動不敢動，像個傻子一樣呆呆站在院子裏。
等王嫂子離開，那老婆子臉上笑容一收，冷哼一聲，嚴厲的看着程槿年等人：“我姓錢，你們可以稱呼我錢婆子。剛纔王嫂子說的話都聽見了吧？過幾日還有人進來，到時候你們一起學規矩。學好了各院會使人來挑選，誰能攀高枝，得造化，就看你們這幾日的表現了。”
聞言，幾人心裏頓時產生了波動。
程槿年把大家的變化盡收眼底，心裏感嘆：不愧是侯府下人，輕飄飄一句話便讓她們浮想連偏。
她們被安排進了院子的西廂房，和張牙婆哪兒佈局差不多的大通鋪，可地上鋪着地磚，牆上還開了兩扇窗戶，看起來乾淨亮堂不知道多少。
衆人皆是眼前一亮。
因爲第一天，大家都不敢惹事兒，九人平安無事的選好了牀鋪。
這時，錢婆子抱着一疊衣服走了進來。
“這時侯府粗使丫鬟的衣裳，你們自己來選一套，明日先換上。等過幾日，會再給你們發兩套換洗的。”
聞言，衆人眼睛發亮的看着錢婆子——懷裏的衣裳。
連翹熱情的接過了錢婆子手裏的衣服：“錢婆婆，我幫您拿。”
前婆子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你分下去吧。”
連翹彷彿被委以重任了一般：“是，錢婆婆，我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