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的主子們紛紛出門賞燈。
年年歲歲同賞燈,歲歲年年人不同。
今年,少了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多了一個大奶奶。
半路上。
沈聽肆突然現身,一把抓住程槿年,把人搶走了。
“四姑娘,我借你家槿年一用。”
四姑娘爽朗一笑:“沈聽肆,記得把人給我安全送回府中。”
六姑娘舉着粉拳頭威脅:“少了一根頭髮你就完蛋了。”
沈聽肆不以爲意地擺手:“知道了!”
程槿年氣得踢了他一腳。
“讓你嚇人!”
沈聽肆也不惱,裝模作樣地哀嚎了兩聲,低聲求饒:“好槿年,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槿年突然驚醒。
我的天,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沈聽肆動手了?
那一刻,她彷彿和現代的朋友玩鬧……
轉眼,這已經是她在異世的第五年了。
現代的人事物都模糊了不少。
她一下子傷感了起來。
沈聽肆真的慌了:“怎麼?真難過了,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的。”
他有些手足無措。
程槿年回神,見他滿臉焦急地模樣,突然灑脫一笑。
“哼,要我原諒你也行,我要喫糖葫蘆,你買給我。”
沈聽肆立刻精神抖擻,拉着她的手往賣糖葫蘆的商販走去:“好,買,我這就去買。”
……
同一時間。
一處商鋪,一個半大小子瞧了一眼街上,突然雙眼放光。
他急忙扯了一把哥哥的衣袖,興奮道:“哥,你快看,是童姣姐姐哎。”
路朝聞立馬擡頭。
許是那人太過符合他的審美,他一眼便找出了她。
還是如記憶裏那般明豔,只不過,現在張開了一些,依稀可見日後的傾城之姿。
“童姣姐姐真好看,想個小仙女,哥哥,我好久沒見到姐姐了,咱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路朝聞深深一閃,搖頭拒絕:“不了。”
路朝生小臉一下子垮了。
“啊?爲什麼?”
路朝聞摸了摸弟弟的頭,收斂了心底的不甘。
因爲,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她生來就是享福的,和身旁站着的男子天生一對。
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了。
一個蒼老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聞哥兒,不是讓你回家去溫書嗎?先生讓你今年考鄉試,說你一定能過,到時候我們路家也要出一個舉人大人了。”
又一箇中年婦女笑着插話:“母親,路哥兒也到了成親的年紀,等他中舉,就可以娶媳婦兒,到時候娘你也可以抱孫子了。”
“哈哈哈,這感情好。”
路朝聞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母親所言不可。”
路祖母笑容一僵:“爲何?”
見祖母和母親不解的看着自己,他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祖母,母親,我們家是寒門,考中舉人最多能娶個鄉紳之家的姑娘,對我日後沒有一點兒助力。不如再緩緩,等孫兒考中進士,再去求娶一個官家小姐。”
路祖母恍然大悟:“聞哥兒說得是,不娶,咱們不急於一時。”
路母臉色有些不贊同。
高門大戶的貴女有什麼好的,豈不是要爬到她頭上來了?
還不如娶她侄女呢。
真是兒子大了不由娘啊!
路朝聞不再開口,最後看了一眼拉着身旁男子撒嬌的六姑娘。
……
回到程槿年這邊。
她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蘆,喫得津津有味。
“咦?這不是你家四姑娘嗎?她剛剛和六姑娘走在一起,怎麼現在分開了……她身邊那個陌生男子是誰?”
程槿年動作一頓,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什麼?”
下一刻,她目瞪口呆。
只見,四姑娘和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男子並肩而行,兩人的衣袖下的手藕斷絲連。
程槿年腦子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我的天爺啊!”
沈聽肆心驚肉跳,連忙扶住她:“槿年,你沒事兒吧?”
程槿年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咱們趕緊追上去。我倒是要看看,那個不要臉的敢勾引我家四姑娘和他私會。”
“好。”
兩人快步追上去。
還有三米遠,那個男子猛地回頭。
“阿北,怎麼了?”
阿北眼神如鷹,聲音冷冽:“有人在跟着我們?”
四姑娘立刻眼神嚴肅:“嗯?哪裏?”
阿北指了指程槿年和沈聽肆的位置:“哪兒。”
四姑娘看過去,正好和程槿年四目相對。
她:“??!”
完蛋了。
酒樓廂房。
程槿年雙頰鼓起,故作兇狠地看着四姑娘:“四姑娘,他是誰?我和沈聽肆都看見了,你休想騙我!”
四姑娘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看着程槿年:“槿年,我都告訴你,可是你千萬別告訴我祖母,好不好?”